我在夜總會當少爺完整後續

2025-04-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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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一直到她看見下午公司帳上的餘額,她才把心放到肚子裡。

不得不說,這女人真的是個人才,一下午的對接交流,她就把工作分配得相當妥當了。

「嗯......明白了,也就是說,老總你就是個鐵廢物,除了給錢啥忙也幫不上唄。」

我笑了,「可以這麼理解。」

「那你就負責招聘吧,咱們公司人跑得都差不多了,什麼崗位都招。我負責聯繫項目,你提前和你那些朋友打個電話。」

「沒問題。」

「今天有些晚了,明天開干。」

我伸了個懶腰,好久沒有這麼充實了,這感覺真不錯,竟然讓我有了一種努力學習的錯覺。

第二天,我在網上發布了招聘信息,薪資待遇算是同行業最高的,不怕不來人。

接下來就是無止盡的面試。

「你好,請你做個自我介紹。」

對方:「巴拉巴拉。」

「挺合適的,入職吧。」

對方:「???」

副總邱靜女士給我發來微信,「大哥,你能不能靠點譜。」

「怎麼了?」

「我倒沒有歧視殘疾人的意思,但你讓手部有缺陷的同志去做會議記錄員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額......」

「他那個打字速度能跟得上嗎?」

「那讓他去做接線員吧,我記得他嘴皮子挺好使的。」

「你能不能用心點。」

「好好好。」

我搓了搓臉,確實得認真點,畢竟在上班,不能給手底下的員工添麻煩。

翻開下一個人的簡歷,方晴......

18

再次見到方晴的時候,我的額頭上都是汗。

畢竟朝思暮想了這麼長時間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你的面前。

有一種花了 1 角錢買了塊小淘氣,結果中了一輛摩托車的荒謬感。

她看見我也呆呆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眨了眨,能看出來她很努力地在憋眼淚,但還是失敗了。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千言萬語,只能化成這四個字。

我看了看她的簡歷,這幾年讀了個研,這是剛剛畢業找工作呢。

「你這些年......挺好的。」

「挺好,結婚了。」

她低頭,又點點頭,「那挺好的。」

「那人你也認識,高中同學,李米。」

「挺好的。」

「你呢?有男朋友了吧?」

她笑了,很好看很好看,「哪有啊,當年你在我班班會上鬧了那麼一出,我在全校都出了名,到現在都沒人敢追我。」

我也笑了,提到了當年,滿腦子都是美好。

「那個,要不開始面試吧。」她把話題引到正途上。

「這還面個啥呀,直接過來吧,我公司現在缺人,來幫幫我。」

她皺著眉頭想了想,「我先扔個骰子。」

「你呀,這麼多年,這習慣還是沒變。」

還是老動作,雙手合十,嘟囔著,「如果可以來這家公司入職,就是雙數。」

【6】。

沒等我說話,她跟了一句,「一次不准,來三次。」

【4】,【4】,【6】。

她笑了,笑得有些苦澀,笑當年這骰子為什麼說死不讓我們兩個在一起。

今天又讓兩個物是人非的靈魂重逢。

「我好奇問一句,這骰子到底有什麼秘密,你怎麼有事都會扔它呢。」

沉默了好久,她回答我。

「我媽死之後,我留了一小撮骨灰,做成了骰子,這樣我就感覺我媽還在,有什麼問題還可以問問她,她也能給我個答案。」

哎,居然是這個原因,怪不得當年骰子丟了,方晴發瘋地找。

「那不對呀,我看高中的時候,你做選擇題也用它,真能每次都選對?」

「哈哈哈。」她笑得很大聲,「你沒發現我寫的選項和骰子點數對不上嗎?我就是扔著玩的,高中的選擇題太簡單了,我一眼就能看出答案。」

「好吧,這他媽的,你都不知道,當時我都感覺老神奇了,一個骰子居然能讓你選擇題次次滿分,我都想偷過來自己用了。」

笑過之後,就是尷尬,以及這麼長時間不見的陌生感。

「晚上,一起吃個飯?」

「好啊,吃個飯。」

看她答應了,我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19

「你現在都會喝酒了?」

「不是和喝水一樣嗎?」二兩白酒,她一飲而盡。

「真牛逼,一會別讓我背你。」

「唉哥,你又不是沒背過我。」

這一聲哥,叫得我眼淚汪汪的。

「這幾年你和我爸媽聯繫了嗎?」

「聯繫了幾次。」

「那就好。」

隨著白酒下肚,兩個人的話越來越多,我把我這幾年身上的每件事都和她說。

包括和李米的酒後亂性,還有婚後的放蕩生活,也就是最近才想著弄個公司玩玩,不然我得憋死。

她生活得也不如意,讀研期間導師對她壓榨得厲害,搶她的論文,畢業之後也不給寫介紹信,要求她讀博,不然就得自己找工作。

說著說著兩個人都哭了。

她拉著我的手,兩唇越來越近,貼在一起的時候,兩顆冰涼的心瞬間火熱。

這麼多年的思念、痛苦、不舍、憤恨在這一吻中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哥......」

她媚眼流轉,酒勁上頭讓她的臉頰緋紅,迷離的眼神在我的頸間游離,我懂她的意思。

「去他媽的,我回去就離婚,公司不要了,我要娶你。」

我抱著她上了計程車,兩人的唇就沒怎麼分開過。

司機撓了撓頭,「二位去哪呀?」

沒人理他。

「哎,現在這小年輕,就是刺激,給你倆拉最近的賓館去了哈。」

賓館。

最後一步的時候,手機響了。

我有了怒氣,也沒看誰打來的,直接掛斷靜音,又撲到她身上。

她的手機又響了。

「等等,哥,你先等等,是阿姨。」

電話接通,我鬱悶地點了根煙,我這真是親媽,就會在關鍵的時候打電話。

掛了電話她就開始穿衣服。

「怎麼了?」

「快走,叔叔出事了。」

20

我爸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

「我爸呢?」

媽媽看我和方晴一起過來,想問些什麼,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在急診,跟我來。」

「家屬,家屬,誰是家屬?」

「我。」

我趕緊衝過去,拉著護士的手,「我爸怎麼樣?」

「血庫的血不夠了,家屬去獻血。」

「好好好,我去。」

「你什麼血型?」

「O 型。」

「O 型不行,病人需要 AB 型。」

「我去吧,你在這看著你爸啊。」我媽小跑著,去到二樓獻血。

方晴低著頭,呢喃著什麼,我沒太聽清。

「你說什麼?」

「哥,我剛才問你,高中的生物知識你還記得多少。」

「那還能記住個屁了,就知道什麼手握法、電刺激法什麼的。」

「叔叔是 AB 型血,阿姨也是 AB 型血,你是 O 型血。」方晴盯著我的眼睛。

我也看著她的眼睛,但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能看到她的眼眸深處悲哀似海。

「什麼意思,說明白。」

「AB 型血的兩個人,不可能生出 O 型血的孩子。」

「轟!」天塌了。

「你......你是什麼血型?」

「O 型。」

21

爸爸的手術很成功,只是還沒醒。

我和方晴在病房外陪著媽媽。

「媽,你倆不讓我和方晴結婚,不是因為方晴是爸爸的私生女,是因為我不是爸爸的兒子對不對?」

媽媽一愣,好像還沒有從爸爸的車禍中走出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聽誰瞎說的。」

「我和方晴確實是兄妹,只不過我倆都是方晴爸爸的孩子對不對?」

媽媽低著頭,捂著腦袋。

哭訴著給我倆講述當年的往事。

那時候我爸陸有山還沒混起來,憑藉著一股子狠勁和義氣受到了方晴爸爸方成龍的賞識。

方成龍當時很有勢力,帶著陸有山吃香喝辣,兩個人好得像一個人。

互相也都救過對方的命。

但好景不長,方成龍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走投無路把剛出生的我託付給了陸有山。

陸有山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並保證當親兒子養著。

當時方晴媽媽也懷了孕,陸有山想一起帶走照顧,她不幹,陪著方成龍一起逃。

陸有山以為他們夫妻二人早就一起死了,肚子裡的孩子估計也活不下來,傷心了好久。

過了很多年,陸有山找了個機會洗白,做起了現在的買賣。

誰能想到方晴媽媽沒死,還把方晴生了下來,期間只聯繫了陸有山一次,報了個平安。

直到自己病故,才讓女兒去找陸有山尋求庇護。

也就是那天,我在夜總會看見爸爸和方晴的場景。

當時我爸媽還挺開心,想著老天有眼,讓兄妹兩人重聚了,誰能想到,我倆產生的不是親情,是愛情。

我和爸爸說我想娶方晴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只能用憤怒來掩蓋自己心裡的害怕和恐懼。

這也是爸媽說死不同意的原因。

「造孽啊,造孽,都怪你爸爸年輕時候壞事做得太多了,現在都是報應。」

我起身,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腐屍,一步一步向走廊盡頭走去。

我回頭,方晴也一樣,歪著頭,一步一步挪動自己的雙腳,走向走廊的另一頭。

這一刻,我和方晴,都死了。

22

夜深了,醫院的走廊是感應燈,我走到哪裡,頭頂的燈就會亮。

方晴也一樣,只有頭頂有亮光,身前身後都是如墨般的黑暗。

我知道,我們兩個人再也不可能了,就像這粘稠如血的黑暗一樣,把我們兩人隔開,撕扯,破碎。

再也沒有半分希望。

23

浴缸里的水早就涼透了,我感覺不到冷,我的身子比水還涼。

「雲間,你洗好了嗎?洗好了我要洗了。」

李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有些著急,不知道她又準備去哪裡過夜。

「馬上,等我吹乾頭髮。」

我看向了牆上的吹風筒。

「打開它,把它放進浴缸里,放進來,放進來就解脫了。」

一個聲音在我的腦子裡響起,我捂上耳朵,它又在我心裡默念。

「放進來吧,放進來一切都結束了,你剩下的只有快樂。」

我打開了吹風筒。

「不是,你怎麼那麼磨嘰......你幹嘛?」

李米一個健步衝過來,在風筒接觸浴缸的一剎那拔掉了電源。

那一瞬間,我好想哭。

我也確實哭了,抱著李米號啕大哭。

「沒事,沒事了。」

她拍著我的後背,安慰著我。

那一夜,她沒有出門,抱了我一宿。

24

風啊,這是風的感覺呀。

你看,你能飛,跳下去就可以飛,自由自在的。

想去哪就去哪, 想找誰就找誰。

不好麼?

那個聲音又在和我說話。念叨個不停。

我站在公司的樓頂,看著下面的車水馬龍, 世間的繁華是那樣的讓人厭惡。

心裡的那個世界才是人間凈土。

飛吧,飛起來就好了。

一個人從我的身後抱住我,我回頭, 是李米。

我一把推開她,她是壞人,她不讓我尋找自己的快樂。

我摸兜,那裡有一把裝修用的裝潢刀, 推出刀尖的聲音咔咔響, 是最美妙的音符。

音符划過, 鮮紅色的曲子就是華章,滴滴答答,絕世之響。

「雲間,你冷靜, 你想想你爸媽,你先過來, 先把胳膊包上好不好。」

側面一個身影把我撲到,一腳踢飛我手裡的刀。

是邱靜, 她皺著眉, 像看一隻可憐的怪物。

25

醫院。

醫生和我的爸媽解釋著什麼, 我盯著他身後的牆壁。

牆壁雪白,裡面有一個身影要出來, 卻怎麼也掙扎不出。

「他這個情況,單純服藥不太行。三年了, 抑鬱症沒有絲毫緩解還嚴重了,你們考慮住院治療吧。」

媽媽哭了,她為什麼哭?

我是可以快樂的呀,只是你們不讓。

「住院吧。」

爸爸摸出一根煙, 而後反應過來這裡是醫院,又放回到煙盒裡。

26

我跟著護士的腳步,走進那所巨大的囚籠。

我知道,我必須得進去,我也知道,我進去就出不來了。

囚籠里有一抹亮光, 亮得刺眼,像太陽。

我默默地靠近那輪太陽。

「來了個新朋友, 陸雲間。」護士拍了拍我的後背, 讓我能夠放鬆一點,「這位朋友的名字叫方晴, 以後你們可以經常聊天。」

27

心裡那隻魔鬼消失了,聲音也消失了。

一切都回來了。

我能聽到鳥鳴,能聞到花香,還能看見方晴那張蒼白又美麗的臉。

她的眼裡慢慢有了焦距, 眼角橫移, 眯成了一條縫。

她笑了,笑得很好看,笑得眼淚滑過臉頰。

一具溫暖的身體撲進我的懷裡,緊緊抱著我, 我也緊緊抱著她,再也不肯放鬆一下。

「哥。」

「原來你也在這。」

「你放下了嗎?」

「放下了。」

「你呢?」

「我也放下了,該放下了。」

(全文完)

備案號:YXXBZ1BZXPbjmaSMMLN4et60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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