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了。」
「你當真這麼狠心,要丟下我和孩子?」
許聞州字字誅心。
「我沒有不要孩子,是我根本帶不走他。」
洗手間門口,我聲嘶力竭,淚眼婆娑。
許聞州苦笑一聲,眼睛嘶紅對我步步緊逼:「所以暖暖不要的只有我,對嗎?」
「我要,你能給嗎?」
長久壓抑在心底的想法,在這一秒脫口吼出。
我整個人都輕鬆了,也開始後悔。
說好要將這點齷齪的小心思永遠埋藏於心底的。
怔了一下的許聞州忽然將我緊緊抱在懷裡,開懷大笑:「能啊,只要暖暖想要, 我什麼都能給。」
當晚我提著行李箱離開了老宅。
14
不過不是跑路,是被拐到了許聞州住處。
陳菲菲也在。
「嫂子你聽我解釋, 我真是許聞州如假包換的表妹。
「之前表哥讓我教他討女孩子歡心,被拍到。他劈頭蓋臉給我一頓臭罵,要不是隔得遠, 他大概會把我狗頭擰下來。
「第二次他愁苦不已,說你厭惡他,都不讓他近身了,找我支招。」
……
「不過你放心, 保證不會有下次。」
看著眼前耳尖通紅但還假裝鎮定削蘋果的男人, 真是笨拙得可愛。
陳菲菲還在滔滔不絕。
許聞州起身趕人:「解釋清楚就趕緊滾, 別打擾我和你嫂子的二人世界。」
「重色輕妹啊你!」
「嘭!」
終於安靜了。
許聞州別彆扭扭挪到我身旁:「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我笑了。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撓撓頭:「大概是見你的第一眼。」
「年會?」
他抬頭瞄了我一眼:「不是,是十二年前的醫院。」
「那個男孩子是你?」
「嗯。」
緣分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兜兜轉轉又繞回來了!
十二年前的一個下午,爸爸發生車禍,聽說是一個男孩子幫忙送到醫院的。
對於當時僅十歲的我來說, 看著滿身是血的爸爸。
震驚蓋過了我的害怕,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那晚爸爸還是走了。
至此醫院成了我的噩夢, 那個男孩也無從考證。
好在又回來了。
「謝謝你!」
「應該的。」
許聞州外表總是給人冷冰冰,但心卻一直滾燙。
我哭了, 也笑了。
許聞州無措得手忙腳亂。
我靜靜看著眼前笨拙替我擦眼淚的男人:「所以年會那晚……」
他頓了一下, 突然「撲通」單膝跪在我的面前, 一臉認真:「暖暖,雖然步驟錯了, 但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
「好呀。」
15
我們婚禮辦得很盛大, 賓客雲集。
我還好,有孩子做擋箭牌,許聞州就沒那麼幸運。
酒一巡接一巡,紅白一杯接一杯。
其中許聞州的髮小周行川更是, 臨走前拉著許聞州聲淚俱下:「行啊許老狗,就你那情絲被拔的腦袋,我以為你要打一輩子光棍。」
「哪承想,你竟然第一個結婚還有孩子了。」
我留在許家老宅養胎,一個月除了例行的孕檢,我見許聞州的次數屈指可數。
「—真」又轉頭對著我笑道:「辛苦弟妹多擔待。」
許聞州笑著說:「我謝謝你,趕緊回去睡覺吧!」
他私下握了握我的手。
很溫暖。
賓客散盡,寶寶也早早被爸媽抱走了。
許聞州倒在床上, 看著手上的兩個紅本本痴笑。
「這下終於名正言順了。」
「什麼?」
「沒什麼,老婆我愛你。」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許聞州說愛我。
紅燭搖曳, 我心宛若跳動的火苗, 悸動得厲害。
我主動湊上前,蜻蜓點水式飛快親了一下許聞州:「許聞州, 我也愛你。」
下一秒天旋地轉,男人原本迷離的眸子染上了重重色彩:「老婆,洞房花燭夜,我要把忍了這一年的份都補回來。」
這一夜我終於體會了什麼叫作「銀瓶乍破水漿迸, 鐵騎突出刀槍鳴」。
16
第二天中午睜眼, 看著似曾相識的畫面,我體內的惡作劇因子突發。
我故意板著臉:「許總,這次還要開除我嗎?」
許聞州難得臉爆紅,羞答答道:「第二次就不用了。」
「???」
看著站在窗邊, 眉眼溫柔逗孩子的男人。
半晌,我笑著倒回床上,原來事後清晨他氣鼓鼓是因為那個。
可誰還不是呢!
真是個彆扭又可愛的男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