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推開辦公室的門。
【來了!!!辦公室來了。】
【嘿嘿,女配跑不掉了。】
【今天要是還黑屏,我就打投訴電話!】
【防黑屏功能上線!】
不是,什麼情況。
彈幕的話直接讓我分心。
以至於,時舟嶼抬頭望向我。
我一緊張,到嘴的話變成了。
「你不要在辦公室違法亂紀!」
……
10
完了,死嘴。
「違法亂紀?」時舟嶼聲音帶笑,尾音帶著絲絲蠱惑。
他定定地看著我,慢慢地朝我走來。
彎腰時,輕輕鬆了松領帶。
步步逼近間,我被迫仰坐在沙發上。
掙扎間,時舟嶼喉結滑動了片刻。
「停!」
我偏過頭,想制止事情的發展方向。
「我們先商量一下結婚這事!」
他的鼻尖近在咫尺,空氣瀰漫著幾分曖昧。
我連忙掏出兜里的戒指,小心地將戒指戴在他手上。
而後,神色嚴肅地盯著他。
「在打結婚證前,你一定要有夫德。」
時舟嶼側身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臉上,懶洋洋地哦了一聲。
「那,我們什麼時候領證?」
我晃了晃腦袋,剛想說抽空。
話就被時舟嶼截斷,「我除了今天,其他時間都沒空。」
?
剛進來的時候,秘書明明說他明天的會被移到今天。
怎麼,當資本家就能亂請假。
但自從時舟嶼人格大變後,我不敢得罪他。
只能支吾應下。
去民政局的路上,時舟嶼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
過紅綠燈時,還抬手看了看戒指。
切,臭屁。
我瞧著他難得傻氣,正要嘲笑他。
卻發現了一件略微致命的事情。
我不住地瞥了瞥時舟嶼,儘量避免聲音顫抖,小聲開口。
「那個,我身份證好像丟了。」
11
【???】
【不是,我真的要鬧了,這口肉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吃。】
【賠我點錢吧,死書。】
我心虛地想把自己變成鵪鶉。
眨眼卻見時舟嶼從包里掏出一張卡片。
「巧了,我昨天在車上撿到一張,剛好是你的。」
我詫異地看著他。
說實話,我都懷疑身份證是他拿走的,但這能說嗎?
當然不能。
我們正好在上午下班的時候,趕到民政局。
工作人員的速度很快,拿到結婚證的那一刻。
我甚至有些恍惚。
在彈幕的恭喜聲中,時舟嶼捏了捏我的臉。
【大家好,我是一號吃席嘉賓,我的愛情宣言是素的不要,只吃葷的。】
【大家好,我是他們今晚的床,我將擁有各種功能。】
【我是紅被子。】
【我是紅內褲。】
【我是紅襪子】
【我是要蹲在床底下。】
【我是要站在窗戶外面。】
我是警察,把你們都抓起來!
時舟嶼見我還在發獃,輕笑一聲。
伸出左手,輕輕扣住我的指尖。
「回家了,時太太。」
心跳猛地漏掉一拍。
暈乎乎的感覺再次瀰漫開來。
我抿嘴笑了笑。
拿著本子拍了拍時舟嶼,「你,之後對我好點聽見沒!」
時舟嶼乖巧地點點頭,隨後將結婚證從我手上抽走了。
中午的陽光曬得人心暖暖,昨天虛無縹緲的落空感在今天得到確信。
時舟嶼拿著結婚證搗鼓了片刻。
發了個朋友圈。
沒一會,我哥的電話炸彈一般投來。
剛接起,他氣喘吁吁道。
「沈念,你是瘋了嗎?」
「我十分鐘就到,你馬上進去給我辦離婚!」
「你爸媽給你留的東西,你還想要的話就照著做。」
12
說實話,從彈幕中得知喜歡我哥的後果那天。
我就發現,我對他應該不是喜歡。
而是年少的時候,我剛到沈家害怕。
是他耐心地哄我,每天給我講故事。
年少的依賴讓我分不清是哪種愛。
直到那天,我驟然明白人總要自己獨立長大。
他會有他的生活,我也會有我的。
更何況,我還不想死,不想變成骨灰奠定他古早的愛情。
「哥,你清醒一點,我是個成年人,可以自己做決定。」
「還有,今天開始我和余家沒什麼關係了。」
「東西你想要就要吧,你自己保重。」
掛斷他的電話,我發現時舟嶼的心情莫名變得很好。
他笑著將我攬在懷裡,青松的香氣瞬間瀰漫在我鼻尖。
隨後一個淺淺的吻落在我額頭上。
【嘖嘖嘖,廢物!舟子你個廢物!】
【我明明是看她們說,男二是病嬌才點進來的。】
【什麼病嬌,可惡!支棱一秒女主一抬手他就當狗。】
【舟子,賠錢,不賠錢就上肉。】
別說,彈幕的死丫頭真是一如既往的堅持。
從始至終只為了一件事。
我笑了笑,突然從包里掏出一盆仙人掌遞給時舟嶼。
面前的人盯著仙人掌一動也不動。
我就把仙人掌放進他懷裡。
「小時候,你不一直都想讓仙人掌開花嗎?」
「囉,希望我們的感情像仙人掌一樣堅不可摧。」
時舟嶼抬手摸了摸鼻頭,但笑意早就跑滿了眼睛。
【舟子,又幸福了。】
【留我在彈幕這頭當孤家寡人。】
【炮灰女配和病嬌男二最後變成純愛戰士,作者你最好補我個番外。】
【不對,都結婚了,這一次到嘴的肉天王老子來了,也跑不掉!】
正當彈幕再次端碗,我哥的電話又打斷了他們的幻想。
「念念就算你和家裡沒有關係,但今天是哥哥生日。」
「再怎麼說,你也要來,就算是做個告別。」
他言語裡凈是苦澀。
我沉默半晌,轉頭看向時舟嶼,在他點頭後,答應了。
生日我哥將包廂設定在酒吧。
待我和時舟嶼到場,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熟悉的朋友活絡地熱著場子,正倒酒給我們。
顏悅突然蹦出一句,「哎,你們倆不是打小就不對付?怎麼一起來了。」
這句話帶了幾分試探性的挑明。
活絡的氛圍有些許停滯。
我哥將酒杯輕輕地放回桌面。
他單手搭在腿上,沒什麼表情地看向我。
仿佛上午失控的人不是他。
圈子內的信息,一向互通。
顏悅不可能不知道我和時舟嶼結婚。
我定定地望著她,淺笑一聲,「正好通知各位來吃喜酒,我和時舟嶼結婚了。」
我哥捏碎了酒杯,周邊的人察覺到氛圍不對,連連打著圓場。
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類的好話說個不停。
氣氛再次活絡起來。
整場宴會時舟嶼都像樹懶一樣掛在我身上。
中途,我起身接了個電話。
轉身就看見我哥站在身後等我。
「哥。」
我平靜地走了過去,打了聲招呼。
正要越過他,走回房間。
卻被他一把拉住,抵在牆上。
「念念。」
「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他眼尾微微泛紅。
一副我辜負了他的樣子
我感到有些不解,不解中又帶點疑惑。
明明是三年前,他自己警告我離他遠點,而後在我面前和顏悅藕斷絲連。
我被顏悅當眼中釘針對這麼久,他只會覺得是我過界。
現在他在這裡發什麼新瘋?
彈幕顯然比我更疑惑。
【孩子死了,你又行了,男主偽人吧。】
【既要又要?不合適吧?】
【有沒有扔炸彈功能啊,搞半天!來看男主死裝。】
對啊,有點裝了哥。
我想推開他,他卻攥住我的手繼續懇求。
「只要你把婚離了,我可以考慮和你在一起。」
「不要再鬧脾氣了。」
13
空氣有些許凝固。
我用力推開他,溫聲道,「你好像搞錯了,哥哥。」
「我不喜歡你了。」
「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幾次俯身想從煙盒裡拿煙,都沒點燃。
指尖不住地抖動。
「一點機會都沒了嗎?」他抬眼哀求著看向我。
我正要回答,腰就被人用手輕輕地摟住。
轉頭,時舟嶼眼神冷漠地盯著我哥。
「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說完,他垂下眼睛,鬆開攬在我腰上的手。
轉為十指相扣。
「哥,我先帶念念回家了。」
「結婚的時候,記得來。」
彈幕【時舟嶼,我原諒你了,就這個懟人爽。】
【誰爽了,我爽了!】
【嘎嘎嘎嘎嘎,哥哥沒人要你了哦】
【一點機會都沒有~~~】
我好笑地看著活躍的彈幕。
正準備走。
又被我哥一把扯住。
「用假結婚證騙人,好玩嗎?」
「我就說,你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結婚。」
他拿起手機,點開時舟嶼發的那張圖。
眼底儘是諷刺。
「這種遊戲玩一次,就夠了。」
「你和圈內其他人閃婚,我還會信,和時舟嶼就算了。」
彈幕和我的反應一樣。
無語中都帶了點沉默。
14
我用力拍開他的手。
轉身朝時舟嶼勾勾手。
他默契地把結婚證放在了我手上。
我打開證件,將它貼在我哥面前。
「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就不要在這裡演人格分裂。」
我哥情緒突然上來。
他走上前剛想抓時舟嶼的衣領,就被我伸手擋住。
余清年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又是不可置信文學。】
【麻了,我出錢拉進度條。】
【我服了,男主吃屎。】
【別裝深情了哥,你們家做了點什麼你不清楚嗎?】
【一口肉沒吃到,氣倒是氣了一堆,女配別管你哥直接回家,下一章我才可以充錢劇透!】
我照著彈幕做,端起旁邊的水杯,乾脆地對著我哥一潑。
留下一句,「你清醒一點吧。」
轉身拉著時舟嶼回家。
15
夜晚的星空格外靜謐。
我洗完澡,正坐在床頭髮呆。
就感覺頭頂的燈泡閃了閃。
明明滅滅的幾秒鐘,燈徹底滅了。
窗戶透進來月光,朦朦朧朧地照亮浴室那一小片。
時舟嶼正好從浴室走出來,水珠順著他的胸肌滑到腹肌。
「咕咚。」
安靜的室內只聽得見,我吞口水的聲音。
【又黑屏了,可惡,但是我聽見女配吞口水的聲音了。】
【嘿嘿嘿,這得多誘人。】
時舟嶼走到我面前,低沉著聲音蠱惑道。
「要不要感受一下。」
就這樣,因為受不住誘惑。
我在腦海放了一晚上煙花。
第二天腰酸背痛地起床,彈幕鬧翻了天。
【無良商家,無良商家,說好了防黑屏功能,居然變成雪花屏。】
【算了,聽聽聲音我也很滿足。】
【前面的大黃丫頭通通閃開,終於輪到我的主場!】
【我充了 88888 就是為了告訴女配!女鵝離你養母一家遠一點!】
【你父母當初出事,她們一家都脫不開關係!】
【快把公司拿回來!】
16
我看著最後一句彈幕,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
那這些年,我自以為的能報答的養恩,不過是一場笑話。
我顫抖著手,拿起桌邊的手機聯繫朋友幫忙調查。
時舟嶼端來早餐,正靠在門邊叫我。
見我臉色不好,連忙問我怎麼了。
我哽咽著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沈念。」
時舟嶼被我攥著,他垂眸拍了拍我。
「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擔心。」
「如果他們真的昧著良心貪了東西,我會讓他們原原本本吐出來。」
我回過神,點了點頭。
「嗯,一定讓他們吐出來。」
時舟嶼讓我把早餐吃了,他去處理後面的事情。
我伸手擦了擦眼淚。
時舟嶼出門沒多久,朋友就來了電話約我在咖啡廳見面。
屋外天氣不太好。
太陽蒙蒙地捂在霧裡,有種遮天蔽日的昏沉感。
這種沉悶的感覺,在拿到朋友手上的文件後上升到了頂峰。
原來,七歲那年父母的車禍,是養父養母聯合對家設計的。
他們收養我,也只是為了彌補內心的不安。
手機在包里不斷震動,接起來聽見時舟嶼的聲音的那刻。
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父母去世被當掃把星的委屈,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艱苦。
在此刻噴涌而出。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朋友在旁不斷地安慰我。
時舟嶼在電話那頭急得語無倫次。
發泄過後,我平復好心情,感謝完朋友後和她分別。
望著灰濛濛的天,我低聲和電話那頭的時舟嶼小聲道,「讓他們進去吧。」
時舟嶼點點頭,說話的嗓音帶著幾分輕哄。
「好,現在就行動!」
17
余家破產並進去這件事很簡單。
簡單到你只需要照著彈幕做。
【余家的密碼箱裡有一本黑帳!】
【只需給余老頭秘書五萬,他就能為你賣命,因為他也是潛伏等復仇的!】
【余家當年害你爸媽的證人還活著,她在 x 市賣澱粉腸!】
【只要找到她,什麼都別擔心。】
我靠彈幕復仇第一人。
在彈幕姐的幫助下,我成功扳倒了余家並將他們送進了牢里。
正當我想和彈幕姐說句謝謝,卻發現她因為欠費而被迫下線。
【出現了,出現了,除男配以外的純愛黨。】
【劇透一條重要劇情 8888 元。】
【我們彈幕姐一口氣就是三條,也是看出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