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有老徐總打圓場再加上我也想給老徐總一個面子,故而,這頓飯吃得雖然尷尬卻又沒有鬧出什麼么蛾子。
最後要收場的時候,老徐總點上了煙開口了:
「棠棠啊。徐家最近資金鍊出了一點問題。你看看能不能幫一下?」
我在心裡想了一下這些年投入徐家的錢以及林氏現在可以拿出來的資金,問了一句:
「大概差多少?」
徐斌豎起了五根手指頭ṭũ⁵:
「五個億。」
我差點兒失手打翻手裡的杯子:
「沒有這麼多。」
徐斌還沒有說話,林航就開口了:
「姐,不就五個億嘛。你不會連這點錢都不給徐叔叔吧?姐你之前不是很喜歡跟著徐城哥哥的嗎?姐,徐叔叔好歹是徐城哥哥親爸啊!」
氣笑了。
林航又轉頭看向徐斌:
「徐叔,可惜現在我爸媽不在,林氏現在說話的人也不是我。要是現在我是林氏的掌權人,五個億,小問題!肯定立馬給徐叔您送來。這些年,我可是把徐叔您當親爸看待的!」
徐斌為了緩和我和林航的關係,把我和林航的位置安排得極近。
我站了起來,看我站起來了,林航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跟著站了起來。
「姐,不是我說……」
林航這句話沒說完被我一巴掌打斷:
「五個億!你以為這只是五個小目標嗎?!你給我去找 A 市哪家公司有五個億的流動資金!」
林航被我一巴掌扇出了氣性:
「就算沒有!不能把分公司賣了一個嗎??在你眼裡永遠只有公司和錢!其餘東西對你來說都無關緊要!」
忍了忍,沒忍住,又扇了林航一巴掌:
「林家這些年養你的錢都養狗肚子裡去了是吧?」
徐斌也被我這兩巴掌扇蒙了,乾巴巴地圓著場:
「沒有就沒有,棠棠你別打人啊。林航他畢竟和你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在。」
「這情分給你你要不要啊!」
林航突然沖我大吼:
「林棠!在你心裡我果然什麼都不是!你但凡把我當一天弟弟,你也不會這麼對我!」
「你算什麼東西!這些年來,我對條狗這麼好都知道沖我搖尾巴了!」
越說越氣,又扇了林航一巴掌:
「這巴掌是你應得的!這些年來實在是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你是因為什麼才ṭŭₔ會有這麼好的生活!」
林航還想再喊,外面傳來了一陣聲音:
「讓我看看,是誰讓我的寶貝女兒這麼生氣啊?」
我回頭一看:
「爸!」
是我爸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 A 市,徑直過來找我了。
9
徐斌一看到我爸就站起了身,笑呵呵地迎上去。
剛接手公司的時候我年紀小,我爸怕我立不住,所以一直沒公開林氏已被我全盤接手的事實。這幾年我雖然立住了,但我爸他們又一直在外面玩,幾乎沒回來,也就沒說這件事。
現在還是有很多人覺得林氏真正的掌權人是我爸,我只是一個暫代的。
林航見我爸來了,立馬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
「爸。」
估計還想著我爸替他主持「公道」呢。
「林總!您怎麼回來了?」
「哦,回來弄個東西。」
我爸沒再寒暄,直接開門見山:
「林航我先帶走了。」
見我爸這樣,徐斌臉皮再厚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在送我們離開的時候喊住了林航:
「小航,回去和你爸好好說。畢竟你爸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小時候也是跟著徐城長大的,品性肯定不會差到哪兒去。」
潛意識裡告訴自己,我爸是不會心軟的。
但,我還是直接帶著我爸他們去了民政部門解除收養關係,在工作人員問是否要公證的時候,我搶在我爸之前說要公證。
林航這些年過慣了貴公子的日子,家裡一堆衣服鞋和各種電子產品,這些東西別人也不會再用,與其放在家裡浪費還不如讓林航帶走。
林航一進門就開始對著我媽哭,我媽看了他幾眼轉身上樓。
「是你!林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是你從小到大從來不管我,所以我才會這樣!你要承擔一半責任!」
林航的臉實在是厚,到了如今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林航自初中開始就叛逆得不像話,我多說他兩句就開始發脾氣,除了要錢其餘時間也不會同我爸他們說話。
高中時候和幾個狐朋狗友天天跑出去賽車,若不是這樣,徐城也不會死!
林航高一時候和朋友出去賽車,在野外。當時的林家家大業大,難免會在生意場上招人眼紅,有人盯上了林航,在車上做了手腳。
林航那堆狐朋狗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和徐城逛街,接到電話後我氣得不行:
「給我打電話有用嗎?!快報警啊!快打給消防啊!快打救護車啊!」
後面的記憶我實在不願意去回想,只記得徐城為了救林航,當場受了重傷。
明明徐城上午才和我表白,青梅竹馬多年,本可以日後一起並肩的,可是徐城死了,徐城為了林航死了啊!
徐城剛死的時候林航是收斂了一點,天天準點上學,時不時地去看看徐父徐母,好景不長,僅僅幾個月,林航又開始原形畢露。
那段時間,我一邊處理公司事務,一邊逮著林航學習。
可林航呢?
他吊兒郎當地告訴我:
「姐,我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你放過我吧。」
這個沙貝如今竟然還把事情怪在我頭上?!
真是給他臉了!
「林航,因為你,我才知道。原來基因真的是會遺傳的。你知道你親爸是誰嗎?一個偷奸耍滑、好吃懶做,明明家裡沒錢還要偷情的沙貝!最後你爸出去喝酒醉死在了外面。你媽本來就身體不好,生下你後更是不行了。我爸媽帶人去做公益的時候,你媽跪下把你託付了出來。
「林航,沒有林家,你以為你還會是一個天天只會吃喝玩樂的小少爺嗎?」
10
自從和林航撕破臉後,每次出門我都會帶大量安保。
和林航姐弟多年,我實在是太知道林航是什麼人了。
沒什麼本事,偏偏自命不凡。
這樣的人一旦落入泥濘里難免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
這幾天,林航無數次地去別墅區找過我,畢竟是之前林家的小少爺,哪怕現在林氏發了聲明說解除關係,但是保安那邊還是會覺得這無非是有錢人玩的戲碼,等時間長了,林航還是會回林家。
所以,也不敢怎麼攔林航。
我出去見了林航一次。
這才幾天,林航就已經邋遢得不成樣子了,身上還有濃重的煙草味。
「姐,我知道錯了。你讓我回去吧。我保證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在林氏聲明解除林航養子身份的同一天,我爸聲明林氏如今的實際掌權人是我。
說林航蠢是真的蠢,但說林航聰明也聰明。
瞧瞧,自從我爸說我現在是林氏掌權人後,林航每次來都是找我,態度一次比一次好。
我告訴林航:
「林家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家,不是垃圾回收站。」
林航走後,我在隱蔽的角落裡清清楚楚地看到林航上了徐斌的車。
我知道林航是怎麼哄徐斌的,無非就是等以後掌權了,各種幫助徐家。或者,以後結婚了,孩子姓徐。
徐斌對子嗣有一種狂熱的著迷,只是很可惜,受過一次傷,不可能有孩子了。
當年徐城死的時候徐斌哭得不行,我差點兒以為徐斌要跟著徐城去了,但是終究,最愛的還是自己。
如今對林航這樣「盡心盡力」,歸根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否則,也不會讓安夏去接近林航這個智障。
只是很可惜,徐斌老了,腦子也糊塗了,押錯寶了。
11
果然,我帶安保的行為是正確的。
剛從公司出來,迎面就衝上來了幾個壯漢。
此時天色已晚,公司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若我沒有帶安保,或許真的有可能被他們得手。
但是很可惜,他們這個夢做不成了。
身後的安保輕而易舉地制服了對面了壯漢,我站在一旁報了警,大晚上的去了警局。
配合做了調查後我就回了家。
在門口看到了安夏,穿著白裙子,一隻手還撫摸著肚子。但是那肚子並沒有顯懷,依舊是平滑的一片。
「林小姐,你要不要摸一下林航哥哥的骨肉?」
我思索了半天,嘶,林航動作這麼快的?
「不了。」
「林小姐,我不信你對林航哥哥沒有感情。雖然林航哥哥是做了一些事情傷害到了你,但是林航哥哥畢竟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啊!更何況,就算林航哥哥做錯了事,可是林航哥哥的孩子是無辜的啊!
「林小姐!你忍心讓林航哥哥的骨肉流落在外嗎!?」
「我再強調一遍,林航只是林家的養子。他的孩子和我林家有什麼關係?」
「林小姐!養恩大於生恩啊!這麼些年,你難道一點也沒有把林țũ⁹航哥哥當作親弟弟看待嗎?!」
我不願多說,直接進了門。
進了門還聽到安夏站在後面喊:
「林小姐!林航哥哥一直把你當親姐啊!」
呵,把我當親姐?把我當親姐就干不出這些事!這些年,一樁樁一件件,他林航乾的糊塗事還少嗎?!無非就是我拿他當親人對待,一次又一次裝瞎,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林航就是一個白眼狼!
試想,林航對救命恩人都如此,如果我對他更好一點,如果林航引狼入室,如果以後林航在各方幫助下成了林氏的掌權人,那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嗎?是我嫌自己活得太安穩了嗎?
進門的時候正好看見林航出來。
我想了半天,嘶,林航畢竟曾經是林家的小少爺,這一片多的是他的狐朋狗友。
我雖然說了不讓林航進來,但林航若是被那些狐朋狗友帶進來的,保安他們也說不了什麼。
但是——
「你怎麼進的我家門?」
林航退後了幾步,裝作受傷的樣子:
「姐,再怎麼說,我曾經也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就算家裡的門換了密碼,我還是可以猜得到的。」
我「哦」了一聲,然後進門辭退了一個阿姨。
這個阿姨是林航小時候雇的,負責帶著林航,或許是帶林航的時間太長了,讓阿姨對林航有了感情,覺得林航才是那個給她錢的人。
「阿姨,林航走後我一直沒有辭退你是因為你這些年做得還算不錯。沒想到阿姨你是一個拎不清的。」
阿姨帶林航帶太久了,竟然來了一句:
「小姐,恕我直言,林航再怎麼樣也是你的弟弟!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又有什麼要緊的?小姐,這麼多年的情意比什麼都重要。」
我點點頭:
「是啊。情意比什麼都重要。所以阿姨,這麼多年謝謝你了。你要是不走也可以,以後林家不會再給你開一分工資。畢竟情意比什麼都重要嘛。」
等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管家告訴我那個阿姨走了。
「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有人看著嗎?可別把家裡什麼值錢的東西給帶走了。」
「放心吧小姐,我找兩個人看著的呢,保證不讓她多帶走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