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惡毒女配,意外和女主共感了。
仙盟大會,她自斷右臂筋脈,台上的我瞬間提不起劍。
可我非贏不可,共感,我也會用。
「噗呲——」
我主動撞上對手的刀。
她登時嘔出一口鮮血,震驚地看著我。
我用口型告訴她:
只有活下來的,才配成為主角。
1
仙盟大會,最後一輪比試。
還差一招我就贏了。
「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對趴在地上的皎月門弟子說道。
意料之外,他站了起來。
那就一劍送他上路吧。
「鐺——」
從未脫手的劍掉落在地,右手傳來骨裂的聲音。
我回頭望去。
看台上的天道之女白昭雪,右臂正軟趴趴地垂在身旁,她用傳音術告訴我:
「師姐,你贏不了的,我就是死,也要阻止你。」
我對她陰惻惻地笑。
她會用共感,我也會。
但我和她不一樣,我不惜命。
比武台上,那名皎月門弟子的刀破空而來。
我沒躲開,任由那刀將我捅了個對穿。
在他離我最近的那一刻,左手握住他的天靈蓋,硬生生捏碎。
血如煙花在台上炸開。
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拔出腹部的刀,沖看台上的白昭雪粲然一笑。
白昭雪登時嘔出一口鮮血。
她捂著腹部,震驚地看著我:「瘋子……」
咽下喉頭的腥甜,我用口型告訴她:
「師妹啊,只有活下來的,才配成為主角。」
血窟窿還在往外涌血,暈倒前,我看見了師尊。
他猶豫了一瞬,最終往白昭雪那邊飛去。
……
一月前,我聽見白昭雪和名為「天道系統」的東西對話。
意外得知,我們所處的世界是一本書,她是天道女主。
而我則是惡毒女配,墮魔後將門人屠戮殆盡,殺的整本書只剩下男女主。
最後被他們合力鎮壓於大陣中。
系統來到這裡,是為了幫助女主救下所有人。
系統:【女主,此舉風險較大,是否確認和惡毒女配綁定共感系統。】
白昭雪點頭:「只要能救下這個世界的人,死又何妨。」
可是,她小看了惡毒女配的決心。
仙盟大會,我非贏不可。
師尊說,只有我贏了,才能獲得爭取梨花宮仙首的資格。
才配和她競爭。
2
白昭雪像只破碎的紙鳶,倒在寧遙的懷裡。
寧遙是我的師弟,自小跟我一同苦修。
據那夜系統所說,寧遙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白昭雪拜入梨花宮後,他便追隨她,師尊袒護她,所有機緣都朝她吻了上去。
但我不在乎,我只想成為仙首。
擋我路的,全都該死。
三日後,我醒了。
腹部還在隱隱作痛,我慶幸自己又一次活了下來。
而白昭雪,則被師尊他們猛砸丹藥護住了心脈。
外界不知她與我有共感,只覺她是比武時被我劍氣所波及。
一時間,沒人注意到我為梨花宮贏得了仙盟大會的勝利。
反倒責怪我太過較真,還誤傷了同門。
腕部傳來割裂感,是白昭雪在逼我見她。
暖閣內,她躺在榻上,慘白著臉:
「師姐,看到了吧,沒用的,我是天道,我不會死。」
我冷笑:「誰稀罕你的命,我只想贏而已。」
她問:「這兩天,各門派許多人得了啞症,藥石無醫,是你乾的吧。」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白昭雪掙扎著起身,聲音虛弱,卻又很刺耳:
「師姐!他們不過是說你較真了些,罪不至此!」
「他們敢說就得付出代價,不是愛嚼舌根嗎,那我就把他們舌頭拔了喂狗。」
我掰斷了自己的小指:「至於你,別想著用共感就能威脅到我。」
白昭雪手指共感,疼的冷汗直流。
「仙人系統說的沒錯,你果然惡毒無比!」
「那夜,你全都聽見了吧,不出十年,你便會犯下滔天殺孽,殘害同門,囚禁師尊!」
我靠在門扉上,朝她緩緩張開手掌:
「師妹,你現在一心認定我是這般人,將我沒做的事情全都強加在我身上,倘若日後我真如此,也有你一份功勞。」
走前,我對她桀然一笑:「還有,謝謝你,給我提供了思路。」
殘害同門,囚禁師尊,我記下了。
她在我身後聲嘶力竭喊道:
「我會阻止你的,不惜一切代價!天道永遠站在我這邊!」
去梨花宮的路上,我撞見了寧遙。
我以為看在青梅竹馬的情分上,他多少會關心兩句。
沒想到他是讓我去和白昭雪道歉。
「我若不呢?」
他黑了臉:「師尊有令。」
我笑了:「師妹身子弱,該好好在內殿休息,何必來仙盟大會見血腥?」
而後斟酌了一下用詞。
「她,菜就多練。」
又挑起劍指向他,「你也一樣。」
3
不管他黑得跟鍋底一樣的臉,我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梨花宮前,我來求見師尊,找他討要仙首試煉的資格。
我做了那麼多,無非是為了這個。
清冷絕艷的男人端坐玉台,無情大道下,卻會為了白昭雪一再破例。
他沉聲道:「跪下。」
我單腿屈膝:「師尊。」
「你可知錯。」
我知師尊一向不喜我殺人的作風,那不要命的打法,最壞的結局就是一命換一命。
「弟子不該捏碎皎月門弟子頭顱。」
「還有呢?」
「弟子不知。」
忽而一陣威壓自上而下壓彎了我的膝蓋。
師尊鳳眼微眯:「昭雪功法與你相剋,你那日鋒芒過甚傷到了她,此後萬不可如此。」
心瞬間涼了半截,原來還是為了她啊。
這就是天道女主嗎,所有人都會無條件護著她。
我咽下血沫,應聲說是。
他丟給我一塊玉牌,是參與仙首試煉的通行證。
「你師弟師妹也會參加,切記不可用力過猛。」
「謹記師尊教誨。」
我捏著玉牌,指節泛白,心中隱約翻騰著怒意。
這是白昭雪不費吹灰之力得到的東西,而我卻差點丟了命。
不過沒關係,只要結果是我想要的,過程並不重要。
女主如何,共感又如何,仙首必須是我。
4
和那夜系統所述相同,仙首試煉,最終只剩下我、白昭雪還有寧遙。
他們二人站在我的對立面,像獵人圍困猛獸。
據白昭雪說,我會敗在這場試煉,因妒生恨,叛出師門。
這是我黑化的起點。
而白昭雪則主動退讓,將梨花宮仙首之位讓給寧遙。
我不明白。
她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女主,為何最後仙首是寧遙。
既然這麼沒用,為何,女主不能是我?
迷濛的雨落在劍鋒,我不解地看向天空,試圖透過結界和塑造我的人對話。
明明都是你筆下的人物,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結局。
我不服。
5
「師姐,回頭是岸。」
白昭雪手撫玉骨琵琶,確是天人之姿。
我橫起劍嗤笑:「回頭?我還什麼都沒做,你就勸我回頭,是不是過分了些?」
白昭雪:「你屠戮門派是遲早的事,我要代替天道,提前阻止你。」
寧遙手持法器長簫:「我相信昭雪的預言,師姐,束手就擒吧。」
我其實沒聽清他們說什麼。
就是忍不住羨慕地盯著他們的法器,口水快要流下來了。
玉琵琶和長簫,都是師尊賜給他們的法器。
而我只有拜師時人手一柄的銅劍。
舊得發出嗚嗚錚鳴。
白昭雪輕撫琵琶,銀白色符文自我周身蔓延開。
「師姐,今天我和阿遙代表天道封印你,防止你日後為禍蒼生。」
我淡定地拔出銅劍,輕笑道:「師姐永遠是你們師姐,就憑你們還想殺我?未免嫩了些。」
然後不講武德,忽然朝寧遙劈了一劍,這個弱雞男主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些陶瓷碎片。
那是師尊給他們的護身法寶,捏碎方可安全脫離試煉之境。
白昭雪彈琵琶的手一顫,滿臉疑惑:
「為什麼會這樣?按照書里的故事,你應該被我們二人合力擊敗才是!」
我無視她的話,扭了扭手腕:「接下來是你。」
既然她認定了我是惡毒女配,那不如就坐實了這個名頭。
早在來之前,我就用寒毒調動了全身經絡,一個時辰之內靈力翻倍。
此招後遺症很大,可我不惜命,也不信命。
白昭雪說我是因為仙首試煉失敗才黑化,墮魔歸來屠戮門人。
所以我很好奇,如果這次試煉我贏了,結局會不會更改。
6
白昭雪往後飄了一大段,和我拉開距離。
忽然發出一道音刃,割破自己腳腕的筋脈。
共感之下,我跪倒在地。
她緊抿著唇,臉蛋因疼痛而蒼白無比。
「晏寒衣!我必須要提前殺了你,我要拯救師尊和梨花宮門人,你這個魔頭絕對不能活下去!」
我撐著劍站起來:「你讓我贏了,沒準我就不會走你說的那條路。」
白昭雪:「像你這樣的人,不配成為仙首!」
琵琶之音催命而來。
我使劍,她使琴,腿斷了對她來說無甚影響。
我舉劍格擋,劈開她的攻勢。
「師妹,共感是個好東西,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用在我身上。」
一陣血霧後,我震碎了自己雙臂的筋脈。
慘叫聲劃破試煉之境。
是白昭雪的聲音。
我單腳撐著靠在樹上:「現在我們都只剩下一條腿能用,你猜誰會贏。」
她叫道:「你要是殺了我,共感之下你也會死!」
我笑了,「那又如何,我們再來賭一次,看誰能活下來。」
同樣程度的重傷下,我有信心她死的幾率比我大。
她是天道之女,我偏想贏過所謂的天道。
如果命運是註定的,那我便親手撕出另一條路。
7
我踢起地上的銅劍,凝神注入靈流。
破空而出。
只可惜在它刺入白昭雪心臟前,師尊來了。
他擋在白昭雪身前,輕鬆化解了這一劍。
不愧是白昭雪,總會有人在關鍵時刻救下她,無條件為她做任何事,輕輕鬆鬆得到我不曾擁有的一切。
師尊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寒衣,住手。」
這一刻,我脫力般跪倒在地。
頭卻仍然不肯低下,妄想懇求一絲公正。
「師尊,仙首試煉無論死生,外界不得干擾,你這麼做違反了規則。」
他用靈力托起白昭雪,只留給我一句:「情勢有異,等我弄清楚你們之間有什麼異樣再做決斷。」
我望著他的背影,嘔出一口鮮血。
就差一點點。
如果師尊不出手,就差一點點,我就可以成為下一任仙首……
幾絲黑氣從我的傷口處泄出,心中不忿的聲音不停在咆哮。
——什麼情勢有異,都是藉口!
明明我才是所有弟子中最優秀的,憑什麼我沒有法器,憑什麼試煉的資格要我用命去換!
而白昭雪呢,她來得最晚,得到卻最多。
這不公平。
我打不過師尊,更傷不到他保護之下的白昭雪。
但沒關係,我還有東西可以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