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芸娘完整後續

2025-06-0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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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賣燒餅的,一夜醒來睡在了東宮太子床上。

我那個愛咬文嚼字的夫君,成了當朝太子。

而我這個燒餅西施,走了狗屎運成了他的太子妃。

太子近臣訴我笨口拙舌,德不配位。

「吃個燒餅嗎?」

太子母妃斥我拙嘴笨腦,難堪大用。

「吃個燒餅嗎?」

太子青梅罵我憨頭憨腦,配不上他。

「吃個燒餅嗎?」

直至最後。

「芸娘,總吃燒餅你不膩嗎?」

「孤膩了。」

懂了,謝景衍,你膩的哪裡是燒餅,是我。

1

謝景衍又被他母妃叫去問話了。

自我進宮以來,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了。

但與前幾次都不同的是,他一夜未歸。

清晨,我睜開雙眼,看到的便是滿眼通紅的他。

好似大哭過一般。

「夫君,你眼睛怎麼了?」

「無礙,芸娘你又忘記了,在這東宮內,不可直喚我夫君。」

我沖他眨眨眼睛。

「我給忘了,該喚殿下才是。」

他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

「殿下昨夜一夜未歸,去了哪裡?」

話音剛落。

謝景衍臉上的笑意,迅速凝住。

片刻後,換上一絲冷意,看向我。

這神色我見過。

不久前,一個侍女打壞了友人贈予他的硯台。

往日,他最是喜愛,連清洗都不假人手。

一向待人溫和的他,便是露出了這樣的神情。

「芸娘,總吃燒餅你不膩嗎?」

「孤膩了。」

言不達意,聽得我怔愣在原地。

忽然間,眼角的餘光,瞧見他脖頸側處有一抹紅。

頓時眼裡升起一片濕意。

嗓子眼裡像是吃了苦瓜般,又酸又澀。

我瞬間便讀懂了他的意思。

謝景衍,你膩得哪裡是燒餅,是我。

2

他皺起了眉。

「芸娘,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的生活和從前截然不同,不用再整日吃燒餅度日了。」

他解釋得有些急切。

甚至忘了用「孤」這個稱謂。

「算了,你若喜歡便繼續吃吧。」

「馬上就要到母妃的壽辰了,你的禮儀練得如何了?」

「屆時可莫要丟人才好。孤還有事,午膳便不回來用了。」

他腳步匆匆,怎麼看都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樣子。

我望著他的背影恍神。

他似乎忘記了,剛到東宮時的那些話。

「那些禮儀,不學也罷,孤喜歡的就是你這般直來直去的性子。」

謝景衍不僅午膳時沒回來,晚膳時也不見蹤影。

「秀月,你知道殿下去哪兒了嗎?」

「奴婢是下人,怎可打聽殿下行蹤?」

我點頭如搗蒜。

自動忽略了她語氣里的不屑。

再見謝景衍,是在如貴妃的壽宴上。

我到時,他早已落座。

而他身旁,本該是我的位置,卻早就坐了人。

是個女人。

一襲紅衣長裙,頭髮精緻地挽在腦後。

吸引我的是她發間插著的蓮花木簪。

上次見這木簪的時候,還是在臨漁縣,我那間破舊的茅草屋中。

心中的疑問,在這一瞬間全部解開。

我低垂著頭,侷促地站在他桌前。

「芸娘,你坐下邊吧。」

他手指的方向,在他和那女人桌下不遠處的位置。

我沒開口,抬頭看向他的眼睛。

他滿含堅定。

我便又垂下頭朝那處走去。

卻在路過那女人時,被她猛地拉住。

「謝景衍,休要坑我,你的太子妃,合該坐你身邊。」

這女人手勁大,我個皮糙肉厚的,竟被她捏得生疼。

謝景衍聽她這麼說,也不生氣,寵溺地看向她。

「我何時坑過你?」

二人間,你一言我一語。

我站在他們身邊,卻像極了外人。

富麗堂皇的大殿上,鋪著上好的地毯。

淚水砸進那毯子上,很快陰成了一片。

謝景衍對著她的時候,用的都是「我」。

這場鬧劇,終是在如貴妃到來時結束了。

我被那女人強按在謝景衍身邊坐下。

可我卻如坐針氈。

就好像這位置,是她施捨一般。

只是她不想要。

若是想要,隨時可以拿走。

身邊謝景衍的目光,始終追隨在她身上,毫不顧忌在他身旁的我。

「芸娘,這是蓮清,日後你與她同在東宮,可要盡心侍奉太子。」

我跪麻的身子微微一僵,不可思議的眼神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他淡定地放下手中的杯盞,抹去了連我都未曾察覺的酒滴。

起身,行禮。

「稟母妃,兒臣還未來得及和太子妃說及此事。」

高台上的如貴妃笑意更勝,眼角的皺紋都憑空生出幾條來。

「無礙,這不就知道了嗎?」

是啊,謝景衍要納側妃的消息,我是整個皇宮最後一個知道的。

但是,誰又會在乎呢?

江蓮清,清兒。

這個名字,我知道。

在他的夢裡,已經數不清地叫了多少次。

3

謝景衍在臨漁縣,我的那張小床上抱著我時,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

「我有個朋友。」

「他心愛的人,被迫遠嫁,他不甘心,便千里迢迢想要跑來阻止,卻始終晚了一步。他只能看著心愛的人,遠走他鄉,離他遠去。」

他說的時候,語氣哽咽,眼眶裡暈起一片濕意。

卻還要向我反覆強調,是他的朋友,不是他,讓我萬不可心生芥蒂。

我雖反應慢些,卻不蠢。

我並未拆穿他。

之所以知道他心裡有人,卻還執意要嫁他,只為讓將我養大的春姨放心故去。

謝景衍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卻沒想到,自己先對他動了心。

說是嫁,不如說是他謝景衍入贅我家。

我是花了二兩銀子,將他從奴隸主手中買走的。

買他時,他受了重傷,腿又被人打斷,唯有那副髒了的皮囊,打動了我。

剛到家時,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渾身是傷,養了一月余。

我成了親,卻比沒成親的時候還要累。

賣燒餅賺的錢,全花在了他的身上。

臨漁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民風淳樸,遠沒有京城這般彎彎繞繞。

我雖出身不好,卻從未有人瞧不起我。

世道艱難,女子本就不易。我靠自己雙手養活自己,也不覺得丟人。

然而自從到了京城,我說多錯多,幹什麼都是錯,仿佛連呼吸都是錯。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把眼淚生生憋了回去。

原本就是自己選錯了人,算起來自己才是後來的那個,怪不得別人變心。

滿腦子的宮規,仿佛在眼前浮現。

全是這些時日拚命背記下的。

我起身,行禮。

「母后今日壽宴,兒媳另準備了一份壽禮,您定會喜歡!」

如貴妃挑了挑眉。

顯然她今日心情好,對我的話來了興趣。

「什麼禮?」

身旁的謝景衍卻蹙了眉。

約莫,在他眼裡,我就是個賣燒餅的村姑,我送出的禮,他母妃怎會喜歡?

「不會又是燒餅吧?」

座席間傳出一道女聲。

是謝景衍那個,總愛找我麻煩的小青梅。

話音落罷,就有人笑出了聲。

高台上的如貴妃,臉色頓時鐵青。

我似乎能想到,如果真是燒餅,她會有多憤怒。

這般想著,我唇角都不自覺地勾起。

我走至中央,向她行了大禮。

「兒媳秦芸娘,笨口拙舌、拙嘴笨腦,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故自請下堂,請娘娘看在我曾救過太子殿下的份上,放我出宮返鄉。」

「砰!」

杯盞滑落在地面發出的聲響。

不用抬頭看,也知道是誰。

「你願自請下堂?」

「母妃!」

如貴妃滿臉的驚喜,在謝景衍的一聲母妃里壓了下來。

「太子妃可是對我嫁給景衍此事不滿?」

江蓮清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對她不滿?

怎會?我又有什麼資格去不滿?

我扯出一抹笑。

「江姑娘誤會了,我知殿下有多喜愛你,讓你做側妃,屬實委屈了,故才想要成人之美。」

我無視了那道炙烤濃烈的目光,低垂著眼眸。

「太子妃,今日我壽宴,你若是憤懣不平,大可宴席散了再說。這般不顧後果的瘋言瘋語,成何體統!還不快退下!」

我埋首行禮,滿心蒼涼。

瞧瞧,我如她們意,也是要被罵上一頓的。

4

「芸娘,你在怪孤。」

散了宴席後,謝景衍並未像這幾日一般,不見蹤影。

而是同我一起回了東宮。

而他那幾日去了哪裡,顯然也無需我多問。

「恭喜太子,多年夙願,終於如願以償。」

我含淚祝福。

他捏緊了拳,喉頭上下滾動。

「你都猜到了。」

我無聲默然。

「清兒她吃了很多苦,孤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不能再失去她了。」

「我明白,所以自請下堂,成全殿下。」

「不行!」

他回得乾脆利落。

我彎起唇角,沖他一笑。

「那殿下便在我和她之前選一個吧。若是選她,我自願下堂。若是選我,殿下便不可納她為側妃。」

「當初救了殿下,聖上也曾給了我一道賞賜。我拿它來換江蓮清不入東宮。也不是不可能。」

謝景衍眯起了眼,透著寒意。

「你在威脅孤?」

「秦芸娘,你何時成了妒婦?」

謝景衍生氣走了。

走的時候還砸壞了我屋內的一盞茶杯。

我的確是在威脅他。

因為我知道,他不會選我。

我轉了身,從一處角落翻出了我的舊包袱。

從來到這兒的第一天我便知曉,我不屬於這兒。

包袱我從未扔掉,我知道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吸了吸鼻子,把那股酸澀咽了回去。

謝景衍對我,也曾是有過短暫愛意的。

那時,我不知他太子身份,也不知他傷好後為何還不離開。

臨漁縣地處偏僻,再往前便是邊關要塞。

臨漁的冬天,總是很冷。

家裡多添了一張嘴,我賣餅便更積極了些。

早出晚歸的,少不了著涼發熱。

深夜裡,哪兒有什麼大夫?

他便是躺在冰天雪地里,將自己的身子凍得冰涼,再躺回床上緊緊抱住我。

我眼中的神採光芒黯淡下來。

長這麼大,除了春姨,便只有他,待我這般好。

我知曉,如貴妃看不起我,謝景衍身邊的近臣也看不起我,甚至東宮內的侍女全都看不起我。

可為了謝景衍,宮規我去學,禮儀我去學。

學到最後,卻也越發的不像自己。

原以為,其他人不愛我這燒餅也就罷了,只要謝景衍,他喜歡就好。

可現在,他卻說,膩了。

謝景衍在躲我,像是怕我提和離的事,便乾脆躲著不見我。

柳芷瑜找來的時候,見我做足了要走的準備,便是大張著一張嘴,略顯吃驚的樣子。

「你當真要走啊,我還以為你是拈酸吃醋,耍的小脾氣呢。」

謝景衍這個小青梅,自我來到這,便尋給我不少麻煩。

沒想到,我要走了,她是第一個來看我的。

見我不說話,她鼓起了腮幫子,有些氣憤的樣子。

「原以為你會有所不同,沒想到,竟是這般沒用,自己男人都守不住!終是讓江蓮清那個女人得了逞!」

「姑母想要見你,你速去換身衣裳。」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粗布麻料。

我原本就是這副模樣,來時何樣、去時何樣。

「不用換了,走吧。」

我就知道,如貴妃那般急性子,是等不了的。

可我沒想到。

我剛跪到如貴妃寢宮的地板上。

許久未見的謝景衍便出現了。

他大著步子向我走來,一把扯起地上的我。

濃墨般的眸子,逼視著我,後轉向前方高坐的如貴妃。

「謝景衍,你給本宮站住!」

這是他歸宮後第一次離經叛道。

我被他強拽著回了東宮。

「嘶!」

「你也知道痛嗎?」

我苦笑,我怎會不知道痛?

「秦芸娘,看著我!」

他大掌鉗制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視他的眼睛。

「說,你不想和離了,你不想離開我。」

他勉強扯出一抹笑,耐著性子哄我。

說是哄,不過是威脅罷了。

「殿下,我想和離,我想離開你。」

他猩紅了一雙眼,將我強行壓制在榻上。

不分青紅皂白,便來撕扯我的衣裳。

他的鼻子埋在我的頸間,噴洒的氣息,讓我逐漸慌亂。

直至他的腰身猛地擠進我兩腿之間。

那一處的火熱滾燙,惹得我全身泛起了紅。

「殿下,江姑娘來了。」

他迅速抽離出身。

所有的動作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5

「謝景衍,你的太子妃好像不是很喜歡我,不然我們的婚事就算了吧。」

「不行!」

他斂了眸。

「她不會是問題。」

「蓮清,我要娶你。」

他擲地有聲。

我站在書房外,都能幻想到此刻江蓮清滿含熱淚,感動到不能自已的樣子。

上一瞬,還與我痴纏,伏在我頸間貪歡的人,此刻便對著他真正心愛的女人訴起了衷腸。

我轉身離開,去了養心殿。

拿到聖旨的那一刻,耳邊滿是聖上帶著威嚴的聲音。

「太子妃,你是太子的救命恩人,這上至滿朝文武,下至黎民百姓,若知你與太子和離,怕是要誤以為皇家不近人情、不懂報恩,苛待了你。」

我將頭重重砸在地面上,發出震響聲。

「陛下,太子妃秦氏福薄命薄,還未來得及享富貴,便是得了急症,死在了前往寒山寺求神拜佛的路上,還望陛下垂憐,允她不入皇陵,回鄉安葬。」

我看不見高台之上那人的神情。

但大抵也能猜到,他此刻是滿意的笑著。

畢竟,我這個粗鄙不堪的兒媳,他也不是很滿意。

「秦芸娘,你當真想清楚了?」

「求陛下成全。」

再回東宮,果然不見了謝景衍的身影。

夜晚,他聽到聖旨內容,便匆匆趕來。

「怎會突然要去寒山寺?」

我點著蠟燭,沒去看他。

幽幽開口道:「快到春姨忌日了,寒山寺香火旺盛,我想在那為春姨誦幾天經。」

語氣是近日與他少有的平靜和諧。

他皺了眉,眼裡有絲不忍。

大概是想起了春姨臨終前的囑託,讓他好好照顧我。

「那日孤恰好有事,晚一天,孤同你一起去。」

「我是找了欽天監卜算了的,不能等。」

眼神流轉,燭火下,顯得晦暗不明。

其實,我並未找欽天監。

而是知道,那日是江蓮清的生辰。

她的生辰,想必謝景衍是要陪著她的。

我心口疼極了,面兒上卻是莞爾一笑。

「殿下,您忙您的。」

他是太子,本就不可能只娶一妻。

我要的,他終是給不了。

許是愧疚,他當晚便要留下陪我。

灼熱的大掌一路向下探去,像是要完成上次未完成的事。

我猛地抓住。

「殿下,今日不方便,我來月事了。」

他散漫揚眉,嗓音低沉。

「芸娘,孤好久沒這樣抱著你了。」

我轉身,背對著他。

淚水沾濕了一片。

謝景衍不會打燒餅,但是他長得好看。

光是站在那,便給我引來了不少客人。

連續幾日,我都不到一個時辰,便賣光了所有燒餅。

我像是發現了商機一般,將他做成了活字招牌。

起初他還有些不願意。

「芸娘,那些女子的眼神,個個如狼似虎,你真不怕我被她們搶了去?」

「怕啊,怎麼不怕。」

可再看看滿桌數也數不清的銅錢,便是恨不得讓謝景衍再脫下幾件衣裳,饞得她們巴巴把錢送到我手上。

「芸娘,你的口水流到上面了。」

他勾起一抹笑,替我擦拭唇邊的口水。

可這用來擦拭的東西,怎麼是他的唇啊?

往昔不可憶。

我擦去眼底的淚花。

身後卻又傳來他的聲音。

「芸娘,你睡了嗎?」

「能不能別再提和離的事了,我會對你好的。」

這句話,格外熟悉。

春姨死的那天,他便說了同樣的一句話。

「芸娘莫哭,我發誓,今生只你一人,我會對你好的。」

6

風吹竹林,竹葉發出陣陣響聲。

走的時候,謝景衍派了一隊親衛保護我。

殊不知,同行的還有聖上的暗衛。

他們是助我「死」得合乎情理的。

我坐在馬車上,拿出自己的包裹。

裡面裝的是我提前打好的燒餅。

臨漁縣距離京城太過遙遠,怕是要走上好一陣。

忽然,馬車外面傳來一陣打鬥聲。

我知道這便是聖上的計謀。

「突染急症,理由過於荒唐,此事全交給朕,你先回吧。」

可當帘子掀起,我的呼吸猛地停滯住了。

謝景衍的那一雙眼睛,滿含滔天怒意,恨不能將我撕碎。

「秦芸娘,你真敢!」

敢什麼,他沒說。

他強硬地拽住我的手臂。

我緊蹙著眉掙脫,想要逃走。

那高牆深宮,我不想再回。

他深提一口氣,像是把所有怒火全部壓下。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快跟我走。」

我怔愣住了,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外面。

竟是不知從何處下來了一波山匪,手持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向保護我和他的親衛。

此次安排,名義上是太子妃要去寒山寺,實則是我要遠走高飛,踏離京城。

所以,此次出行,並未帶許多的人手。

而這群山匪,卻個個孔武有力。

說是山匪,更像是訓練有素的戰場老兵。

我被他牽著,看他一人抵擋,還要設法保護我,逐漸有些吃力。

「謝景衍,你快走!」

這些人,顯然不是沖我來的。

只要他沒事,就好。

可謝景衍卻加重了力道,握緊了我的手。

「孤是那種捨棄妻子的人嗎?」

或許是聖上派來的暗衛,久久不見我馬車的蹤跡,又聽見了不遠處的打鬥聲。

看到太子遇險,便顧不上許多,衝上前護衛他。

「太子殿下,您帶著太子妃先走。」

謝景衍將我一把拉上馬,我和他緊緊相帖。

「他們怎麼辦?」

「放心,父皇對你倒是捨得,竟派了鐵甲衛護送。」

話雖如此,我向後探看,卻是見一人拉起了長弓,瞄向了謝景衍。

「小心!」

我剛要翻身過去替他擋下。

卻是被他死死按在懷裡。

利劍穿胸而過。

血紅了一片,沾濕了我的手。

「謝景衍!」

「芸……芸娘,你別走。」

東宮內。

「啪!」

我的臉被打得偏向了一側。

「禍害!」

如貴妃纖細的手,怒不可遏地指向我。

「好了,這事不能怪太子妃。」

「陛下,怎能不怪她?若不是她非要去什麼寒山寺,景衍怎會受傷?」

「朕說好了,休要再提!」

如貴妃斂了眸,沉了聲。

她不知道,可聖上知道。

我不是要去寒山寺,而是要回鄉。

可此時,我卻再也想不起要回鄉的事。

滿腦子,都是謝景衍氣若遊絲地趴在我肩頭的場景。

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滴落在地面上。

太醫說,就差一點。

後面的話,我便再也聽不見了。

我守在他的床前。

第一次擺起了太子妃的架子。

屏退了所有人,也謝絕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江蓮清。

我讓人將她攔在外面。

也不知醒來後的他是否會責怪。

晚上,我也不敢上床睡,就守在他的床榻邊上。

我是被他的動靜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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