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錯認成了富豪私生女,老太太遞給我一張卡說:
拿著這 5000 萬,滾出我的家。
我愣住了,因為我知道,距離喪屍病毒爆發,只剩一周時間。
囤貨保命的錢,這不就來了嗎!
1
被餓死後,我重生了,重生在喪屍病毒爆發的前一個星期。
和一直欠錢不還的室友大吵一架,對方倒打一耙還仗著關係取消了我的住校資格。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拖著尿素袋和行李箱只好進殯儀館躲雨。
碰巧一位老者的葬禮正在進行,抽泣聲一片。
這委屈再也忍不了了,我索性放聲大哭。
老太太看著我愣了幾秒。
「這老東西竟然還有私生女!」
「……」
周圍人看我的眼神全變了,我想解釋,卻被急得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抽了過去。
老太太見狀,嘆了口氣道:
「看你哭得這麼傷心,就分你五千萬,其他的東西你可就別想了,也別再鬧了哈!」
天上掉餡餅啊,這下我直接暈了過去。
可衝過來抱住我的人,也就是那位老者的孫子,為什麼那麼像我暗戀的學長?!
2
【莫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就成了我爺爺的私生女!是誤會對吧?】
滿是消毒水味的病房內。
我第一次看見陸航給我發那麼多字的微信,有些不知所措。
斟酌許久,我才敢心虛地回微信,意圖曲線救國:
【我最近有急事,可以過段時間再解釋嗎?】
【嗯,好。】
陸航回完這條微信就再也沒動靜了。
不愧是商學院的高冷男神!
上輩子我雖然只苟了半個月就餓死,但也在僅存的廣播里對陸家捐款支援各地的事跡有所耳聞。
陸航或許壓根不需要我的提醒。
我查看支付寶里銀行卡的數額,認認真真地數了後面的一長串「0」。
再次確定自己有錢買食物不會再被餓死後,我把頭埋進被子裡,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記得上一世在末世前一天有人正好中了五千萬大獎,號碼我恰巧背了下來。
陸家的五千萬肯定是要還的,不然我良心不安啊。
3
要想在喪屍橫行的末世活下去,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我之前貪便宜租了一套郊區鬧鬼的頂層公寓。
當時中介都被牆上沒擦乾淨的血跡嚇跑了,我以此又讓房主減了兩百塊房租。
哪成想在喪屍病毒爆發後,鬼屋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段之一。
但還是得加固,首先就是門窗,鋁合金的還是有些不牢固。
我看了眼卡里的五千萬,直接找來裝修公司全部換上了鈦合金的,順便增強了房子的隔音。
大門和臥室也安了防盜門,外加阻門器,就算喪屍真衝上來了,也能多撐一段時間。
可人總得呼吸,我想了想,連忙上網搜了一支口碑不錯的施工隊,定製了幾扇全是倒刺的防盜窗換上。
這幾棟郊外的公寓旁邊就是海,除了節假日,一般很少長期住人,但不得不防。
雖然是一戶一梯,萬一被人發現了,樓下的人很可能爬窗上來。
畢竟末世之中,比喪屍跟可怕的,是人心!
雖然,上輩子我直到被餓死也沒見過有活人出現。
出門採購物資,我特別注意了一下消防樓梯。
發現從六樓到八樓都沒有人住,當即決定從六樓開始就把消防通道用鐵鏈鎖上。
我翻出備忘錄里需要購買的生活物資一看,我果斷在貨拉拉租了四輛大型貨車,商談了一下搬運費,一輛一趟是五百塊錢。
讓司機師傅直接開到附近大型的倉儲式超市麥德龍等著。
疫情總是反反覆復,我戴上嚴實的口罩和帽子去見麥德龍的經理也並沒有引起注意。
理由我早就編好了,直接跟經理說我是買物資援助疫情嚴重的地區。
經理一聽二話不說,特意給我安排了兩個採購員。
4
有過上輩子被餓死的經歷,我先來到自熱食物區。
自熱米飯、自熱火鍋分口味各搬了二百箱,每箱十二盒。
方便麵、酸辣粉、重慶小面、南昌拌粉這類開水泡的也按口味拿了一百箱。
路過速食區,冰凍的餃子、湯圓不管什麼牌子的,分別拿了五十袋。
水果罐頭和肉罐頭還有各類堅果一共買了四五百箱,足足占了一輛大貨車。
麵包零食我也買了小半車,瓜子薯片更是必不可少的消遣。
途經飲料區,採購員問我要不要來點飲料什麼的捐出去,我忙搖搖頭。
指著一旁的礦泉水,要了一百件大號的桶裝礦泉水。
那些帶糖分的飲料只會越喝越渴,買回家也是占地方。
單單是這些保障我基礎食物的東西就拉了滿滿三貨車,我趕緊又聯繫了兩輛貨拉拉。
跟之前的那三輛大貨車一樣,為了不引人注意,我特地讓司機師傅在車身掛上了援助疫情區的橫幅。
這樣,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大米糧油一類我都沒買,因為上輩子,水電很快就停了。
買了也沒用,飄出去的油煙說不準還會被人注意到。
想到這兒,我忙讓導購員拿了十來台靜音發電機,充電寶也囤了兩大箱,順便拿了幾個高倍望遠鏡。
和採購的衛生紙還有幾大箱洗護用品一起裝上車。
這次主要是日用品,沐浴露香皂、牙膏牙刷、毛巾濕巾,還有每個月必不可少的生理用品(衛生巾)。
就一個字:買!
一切進行地很順利,可在結帳的時候,我遇到了陸航。
5
「買這麼多?」
陸航眼眸深邃凌厲,仿佛一眼就可以把我看穿。
我攥緊衣角,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旁的導購忙替我解釋道:「這些物資都是這位小姐買來援助疫情重災區,不然一個人怕是十年都吃不完。」
陸航輕嗯一聲,目光一直沒從我身上移開。
我悻悻地攥緊衣擺,含糊提醒他疫情期間多囤點貨。
回到家,我找了幾支城北專門做搬運工人,多花了點錢讓他們來城南。
安排他們在見不到面的情況下,分時間段把地下停車場的物資搬到八樓放好。
七樓什麼都沒放,六樓我親自放了一點物資,好掩耳盜鈴。
電梯在末世就是擺設,我從六樓開始就把每一層消防樓梯都鎖上了。
工人們走後,我坐電梯把八樓最基本的生活物資搬到租住的頂樓公寓。
把網購的幾箱維生素、酒精、感冒藥等藥品搬回家,我直接累趴下。
一想起樓下還有幾十袋貓砂,我藉口養了很多貓,花了點錢拜託對面公寓的一個體育教練扛了上來。
這些貓砂是拿來應付日後廁所出故障的。
「麻煩你了。」
對方一身腱子肉,放下貓砂不帶大喘氣:「沒事,我這人特別喜歡貓,這忙我幫的開心。」
做完這些,距離末世只有一天。
物資是差不多買齊了,可我心中還是不踏實。
眼下沒有武器是最大的缺陷,萬一被逼無奈必須離開我打造的安全屋……
這麼想著,我果斷下樓準備去五金店買防禦武器。
高壓電擊棍、消防斧,防狼噴霧我也沒放過。
同時,我還買了很多製作高殺傷力的機關零件,主要是弓弩類的,打算安裝在七樓和八樓的通道里抵禦第一波衝上來的喪屍。
大一我參加了登山社團,經常會在郊外搭帳篷,為了抵禦野獸入侵,我跟著陸航學了很多製作機關的技巧。
6
一切都按照我預想那樣發展著,除了我中獎想把五千萬回給陸家這事失敗了。
由於我是新開的個人帳戶,銀行不支持那麼高額度的轉帳。
周旋幾次,銀行下班了,再往後……
喪屍病毒在午夜爆發。
上一世我放假回家睡得很死,被吵醒兩次後帶上耳塞又睡著了。
我守在窗口,挑起窗簾的一角拿望遠鏡向下看。
三三兩兩全是腐爛的喪屍,渾濁的眼睛猩紅可怖,正四處尋找活人。
慘叫聲和呼救聲不絕於耳,但很快就被喪屍的咆哮代替。
等到了早上,樓下的大屠殺已經謝幕了。
我不是聖人,也不想被人當成瘋子關進精神病院,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剛開始,喪屍的視力很差,都是靠著聽覺去找活人。
一旦沒有光和聲音,他們什麼都找不到。
隨著詭譎的血太陽升起,喪屍大部分都聚集到小區樓下的噴水廣場。
消防通道時不時傳來喪屍的嘶吼聲……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了一盒水果罐頭吃完,又沖了一杯咖啡提神。
打開水龍頭,流出來的全是腥臭的污水,我放棄了洗杯子。
水已經不能用了,很快,電、天然氣、網絡也都要斷了。
入夜,對面公寓突兀地亮起一簇猩紅的光,是蠟燭。
我拉開上一世沒敢拉開過幾次的窗簾,用望遠鏡一看,傻眼了。
透過那扇落地窗,點蠟燭的那人竟然是陸航!
他怎麼可能住這地方?
我錯愕幾秒,想通了。
陸航不是一般的富二代,他為了體驗生活大熱天去送外賣。
第一單就是送我給喜歡的渣男點的蛋糕外賣。
結果我點完才發現對方是人渣,傷心了十分鐘。
付尾款時,陸航知道了這件事。
當即折返回人渣宿舍,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回蛋糕,揭穿人渣的真面目後還把蛋糕送到我手上。
現在想想,我就是那時候開始喜歡陸航的。
我心虛地想放下望遠鏡,卻瞥見陸航正站在窗邊,向我做出噓聲的手勢。
7
有什麼事比突然成為自己男神的「姑姑」更尷尬?
關鍵我壓根不是陸航爺爺的私生女,也不是他姑姑。
為了在末世不被餓死,臉這東西,我早就不要了。
可現在,我成了和陸航隔樓相望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
兩兩相望,我快心虛死了。
我忙拿出手機去給陸航打電話想讓他把蠟燭熄滅,不然會引起喪屍的注意。
電話還沒撥通,就看見信號早就斷了。
微信里 99+信息全是陸航在沒斷網之前發給我的,我忙著觀察喪屍沒注意到。
我忙拿起點蚊香的打火機,弄出一點火星後,急忙吹滅。
陸航怔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立即滅了他點的那些蠟燭。
對面那棟樓下不斷積聚的喪屍這才少了些。
我鬆了口氣。
他給我打了個「再見」的手勢,然後拉上遮光窗簾就沒動靜了。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我的話囤點食物在家裡。
我揣揣不安地睡了過去。
末世第二天早上,我拿望遠鏡觀察陸航所在的公寓情況。
一大張淺色桌布上工工整整寫了一行字:
【你還好嗎?】
我心說這不廢話,手上卻沒停下,依葫蘆畫瓢找來桌布掛在陽台玻璃上,回復他:
【我沒事,你呢?有囤吃的嗎?】
陸航換下那張桌布,埋頭寫道:
【我不怎麼在這住,家裡什麼都沒有,給點吃的,姑姑!】
男神竟然喊我喊「姑姑」。
一時間,我如遭雷劈。
看見陸航嘴角那抹複雜不明的笑,我整個人麻透了。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在桌布上寫下「等著」二字就放下窗簾。
8
但總不能讓人把陽台拆了,我把通往陽台的玻璃窗換成了防彈玻璃加帶有倒刺的欄杆。
只要不打開,足夠抵禦喪屍。
沒想到這樣一來還方便了我給陸航送食物。
我預估了一下兩棟公寓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把攀岩繩扔過去搭一座「橋」沒問題。
為了避免意外,我將繩子的一頭綁在客廳桌子上,又在繩子另一端綁了比較重的一個肉罐頭。
陸航很激動,嘴唇不斷開合想說些什麼,當他拿起寫了「別扔」兩字的桌布時——
我已經卯足全力把繩子朝他擲去。
砰,砰砰!
綁著肉罐頭的那一端鬆開,繩子失去重力加持,忽的掉到樓下。
一時間,喪屍的嘶吼刺得我耳膜生疼。
無數喪屍沖我所在的公寓樓湧來,混亂中,繩子的一端不知被誰扯住。
我忙衝上去想解開繩子。
哐當一下。
身後的桌子倒下,在地上拖出一道道劃痕,猛地朝我撞來。
強大的衝擊力把我撞到一旁,後腦勺砸在鐵欄杆上,昏死過去。
「嗡嗡嗡——」
有什麼東西在我耳邊一直吵個不停,我頭痛欲裂。
伴隨著越來越近的喪屍嘶吼聲和腥臭味,我從地上爬起來。
順著遙控飛機的方向看去,一隻體格強健的喪屍就在離我家陽台不到一米的距離,腐爛的臉上很是興奮。
我認出了那隻喪屍,正是之前給我搬貓砂的體育教練。
難怪能靠著攀岩繩爬這麼高。
「吼~」
濃烈的血腥味傳來,我幾欲作嘔,頭暈得更厲害了。
突然,一把高射殺力的人工組裝弓弩破空而來,直接將喪屍的手釘在陽台外。
組裝弓弩很消耗體力,饒是陸航也不輕鬆,滿眼的紅血絲。
我咬破嘴唇,逼自己清醒一點,剪斷那根攀岩繩後找到消防斧,一斧頭下去砍斷喪屍的手。
腥臭的血液濺起,喪屍掉下去。
9
經過這次的意外,我謹慎地把繩子繫到陸航操控的遙控飛機上。
成功搭建運輸「橋樑」後,我用塑料袋裝了些自熱食品和水給陸航送過去。
末世打亂了所有人生活的節奏,陸航和我在近乎與世隔絕的公寓成了彼此的精神支柱。
陸航沒有追問我為什麼要默認是他爺爺的私生女,我也沒問他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棟公寓。
我把喪屍在天黑後依靠聽覺的弱點告訴陸航,同時給他送了幾件女士棉服。
在末世第九天之後,會出現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暴雨,氣溫驟降,一不小心就會被冷死。
至於為什麼是女士棉服?
問就是我心眼兒小,記恨陸航叫我「姑姑」。
我明明比他要小一歲半!
之後,我和陸航每天交換生活信息,他還發誓說絕對不會穿女士棉服。
我笑而不語。
午夜,暴雨如期而至。
消防通道一直傳來不小的動靜,我心裡總覺得不對勁。
「轟隆隆——」
窗外的雷聲越發大了,幾乎可以掩蓋消防通道里的動靜。
喪屍是沒有意識的,不可能一直跟一把鎖過不去。
唯一能說的通的,就是這棟公寓里還有其他倖存者。
他們看見我給陸航的物資眼紅了,忍了這麼久終於找到機會想上門搶!
雖然從六樓開始每一層消防通道我都上了鎖,可這些只能防喪屍,不一定防得住人!
這次的暴雨至少會持續一個星期,足夠他們撬開通道上的鎖,以及最後的那扇鈦合金大門。
我第一時間打算把物資通過繩子運一部分給陸航保存,沒等物資裝好,繩子就斷掉了。
是被雨水腐蝕掉的!
見鬼!
陸航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拿手電筒用摩斯密碼問我發生什麼了。
紙包不住火,我索性跟他坦白。
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我拿起高壓電擊棍和防狼噴霧出了門。
10
八樓和七樓的機關還沒有被破壞,我暫時鬆了口氣。
樓下那家人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才半小時不到的時間,他們就撬開了六樓三個二指粗的銅鎖。
那個中年禿頭大叔正鉚足力氣用大鉗子破壞七樓消防通道的鎖,身後,是他妻子和兒子拿著消防斧為他斷後。
我把高壓電擊棍藏在身後,走了上去。
「住手!」
對方第一時間發現我,狠狠地砸在鐵門上。
「臭娘們趕緊開鎖,把物資交出來,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說的像他們客氣過一樣。
一邊恐嚇我開門,一邊撬門倒是不含糊。
他們早就知道我囤了物資,卻還能忍這麼久,要是我真開門了,那就離死更近了。
「大部分物資我都放在六樓,那些足夠你們撐很久,別太貪心了。這麼大的聲音招來喪屍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我咬牙勸道。
「那點東西這麼夠?你他媽最好識相點,趕緊把門給老子打開,不然等會兒弄死你。」
「爸,下面有動靜,該不會是喪屍上來了吧?」
「晦氣!快點撬!」
六樓的物資,我壓根就沒有隱藏的意思,他們不可能沒發現。
貪心不足蛇吞象!
金屬碰撞的聲音很刺耳,我攥緊身後的高壓電擊棍,開到電流最強的那一檔,直接摔到鐵門上。
「滋滋滋——」是皮肉燒焦的聲音,對方終於停手了。
「滾。」我冷嗤。
借著雷聲的掩護,那家人罵得更凶了,等看我手上的電擊棍沒電了,那家人中的兒子立馬又開始砸鎖。
這鎖本來就撐不了多久,沒幾下就報廢了。
「賤人你敢玩陰的,今天老子一定弄死你……」
「做夢。」
我砰一下把鐵門踹關上,直接抬手賞了他滿眼的防狼噴霧,轉身避開弓弩的機關往回跑。
11
不過幾秒的時間,那家人就衝上了樓梯。
我默數三聲,果不其然機關被觸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中招的是那家人的兒子,小腿中箭,血噴濺而出。
「爸,殺了她,再搶了她家的鑰匙,我們就能活下去了。」
自身都難保了,到這時候他還不忘殺我。
「別過來。」我踹開消防箱的蓋子,舉起滅火器做勢欲砸下去,「信不信引來喪屍我們都得死。」
滅火器從高空砸下去的聲音可不是他們撬鎖的聲音可以比的,必然會引來喪屍。
「……」他們忌憚了。
僵持了快一分鐘,意外發生了。
「吼~吼吼!」
喪屍還是被這裡的動靜吸引,嘶吼聲越來越近。
「臭娘們,死也要拉你墊背。」說著,那家人拉著兒子朝樓上沖。
第一時間,我幾步跑進八樓,才鎖上一把銅鎖,就看見禿頭男把老婆兒子直接推下去喂喪屍,好給他爭取時間逃跑。
一時間,嘶咬聲、叫罵聲不絕於耳。
「砰砰砰!」
按照末世的發展,這時的喪屍已經覺醒了嗅覺,啃食完兩個人尋著活人的味道,一個勁朝我衝來。
「咻——」
一連幾個機關被觸動,加上之前那家人觸動的機關,徹底失去作用。
我暗道不好。
幾乎是眨眼之間,好幾隻喪屍蜂擁而至,眼看八樓的鐵門也快要被攻破。
現在跑回家已經是不可能了。
哐當一聲巨響,銅鎖掉了下來。
好在旁邊就是我之前預留的消防斧,我顧不上其他,舉起消防斧用盡全力砍掉最前面的兩隻喪屍的頭。
噗!腥臭的喪屍血噴涌而出,我忙側身,依舊被濺了半身,消防斧也徹底報廢。
樓梯上,還有好幾隻喪屍瘋狂往上趕。
最近的那隻——離我不到半米遠!
我抬腳踹喪屍反被它拉著腿摔到在地。
莫大的絕望襲來,難道我重活一次,就是為了被喪屍咬死?
千鈞一髮之際,清脆的「咔嚓」聲響起,腿上的抓力霍然消失。
12
來人是陸航!
下一秒,他踢開我腿上的喪屍,丟掉消防斧俯身抱住我。
「沒事了。」說著,他攥著粉色羽絨服乾淨的一角擦掉我臉上的喪屍血。
厚實柔軟的羽絨服莫名讓人覺得安全,情緒再也不受控制,我陷在羽絨服里失聲痛哭。
「陸航。」
「我在。」他安撫似的摸了摸我的頭。
「……」
和陸航第一次親密的觸碰,我的臉燙得不行,忙指著地上稀碎的銅鎖。
「鎖壞掉了,萬一等會兒有喪屍再上來就完蛋了。」
「我在六樓看見你買的備用鎖,順手就把六樓鎖上了。」
陸航薄唇輕抿:「這片區的喪屍大多都在人群聚集的高樓那邊,這棟公寓剛剛我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
之後我和陸航花了一個小時重新鎖好鐵門,並且完善了一下我之前安裝的機關。
終於回到家,陸航側身進來,當即把阻門器放回去。
他打量一下,指著一旁的大木櫃問道:「這裡面裝重要的東西沒?」
「沒。」我搖搖頭。
接著我們合力把柜子推到被破壞的鈦合金門前,算是第二扇門。
陸航淋了雨,渾身都濕透了,我找了干毛巾遞給他。
「先擦擦。」
「好。」
我正想帶他去浴室,哪成想他轉身熟門熟路地就進了浴室。
突然,他探出頭沖我說,「你去沙發上坐著休息。」
「嗯嗯。」我下意識點點頭。
坐到沙發上,半晌我反應過來,這裡不是我家麼!
13
我換掉了身上沾血的衣物,用濕巾擦了擦臉,在衣櫃里一頓翻找,拿了幾件寬鬆的女士衣物敲響了浴室的門。
「換件衣服吧,那些都髒了。」
啪嗒一聲門開了,探出一雙頎長有力的手。
不知怎的,我不自覺後撤一步。
半晌,陸航裹著草莓小兔的浴巾走了出來,很不合身,胸肌的輪廓線隱隱作響,大腿也露了一小截,有種大人偷穿小孩子衣服的感覺。
陸航的目光最終落到我手中的衣服上。
怎麼說呢!應該是有幾分怨念的。
我不厚道地笑了。
「你在開玩笑?」陸航眉頭輕蹙。
因為拉上了遮光窗簾,我大膽點了燭火,現在客廳燭火搖曳,說不害羞是假的。
我錯開視線,儘量平復紊亂的呼吸,「這也沒辦法,家裡沒衣服。」
空氣似乎凝滯了幾秒,陸航啞笑一聲,「行,依你的。」
說完,他拿過我手上的衣服,做勢解開浴巾換衣服。
我猛地捂住眼睛……然後悄悄留了一條縫潦草地瞥了他一眼。
就一眼!
結果陸航浴巾里穿得「整整齊齊」的,看了個寂寞。
陸·烈夫·航察覺到什麼,倏地睨了我一眼,「把手放下來看。」
被當場抓包的我:「……」
14
秉承著一輩子很快就過去的信念,尷尬的感覺多了,就沒那麼尷尬了。
末世的第十天早上,雨越下越大。
當務之急還是應對那些逐漸進化出神智的喪屍,我猶豫了一晚上,把上輩子的記憶和重生這事同陸航說了。
畢竟都是經歷過末世的人,陸航瞳孔微縮,對此並沒有很驚訝。
我趁熱打鐵,「陸航,其實我不是你爺爺的私生女,當時我太需要那筆錢了。」
陸航輕嘖一聲,有些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啞聲笑,說他當初都不知道是怎麼敢信我是他「姑姑」的。
「你還真信過啊?」我心虛地埋下頭。
雖說末世之中,錢還比不上一塊餅乾重要,但我當時確實為了活下去騙了他。
陸航長舒一口氣,說,「還好那是假的,不然……」
我把拿去墊桌腳的銀行卡撿起來,雙手奉上:
「家裡這些東西都是用陸阿姨給的五千萬買的,但是我可以發誓,末世爆發前一天我就打算把錢還回去。」
「真的,我中了五千萬大獎!可銀行說我是新開的個人帳戶,死活不同意轉帳。」
陸航深深看了我手上的卡一眼,旋即捏住我的臉。
「我媽給你見面禮為什麼要還給我?」
「哈?!」
「……沒什麼。」
空氣中有種未名的情愫蕩漾開,半晌,我倆都默契地沒說話。
「要是真和你記憶中的一樣,那樓下的機關就得重新設計一下。」
英雄所見略同。
我點點頭,「我買了很多機關零件,那些殺傷力大的,就像你之前用來殺那隻爬陽台的喪屍的弓弩,我不會組裝。」
「但我買了圖紙,打算,打算慢慢摸索……」
陸航狹長深邃的眸子微微睨起,倏然抬手可勁捏了捏我的臉:「當初教你學組裝機關防野獸,跟要你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