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京圈太子爺孟之洲要訂婚了。
酒吧派對上,有人揚言要提前看洞房現場。
孟之洲盯著我,撫上我的腰,動作曖昧。
我小聲求饒:「求你,別在這裡。」
孟之洲笑得溫柔,眸色晦暗。
「下次吧,她皮薄。」
一語雙關,眾人鬨笑。
我躲在包廂角落,難堪得快要精神崩潰。
後來我從他身邊逃離,嫁與他人。
京城卻傳來孟之洲皈依佛門的消息。
1
訂婚前晚,圈內人為孟之洲舉辦單身趴。
我抵達包間時,眾人已經放飛自我,氣氛燃到了高潮。
孟之洲雖然眸中透著醉意,卻依舊如帝王般端坐在主座上,置身事外地搖曳著掌中的紅酒杯。
見我來,眾人神色不明地笑看著我。
孟之洲沒有說話,而是神情溫柔地盯著我,拍了拍他的腿,示意我坐到他懷裡。
而在我走到他面前時,孟之洲突然攬住我的腰猛地帶入懷中。
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早已經見怪不怪。
可,不管重複多少次,我仍不習慣。
此起彼伏的口哨聲不絕於耳。
基於有人揚言,要提前看洞房現場。
孟之洲盯著我,眸中透著晦暗不明的光,「現場?爺敢開,你們敢看嗎?」
我心下打了個激靈。
六年的相處,我清楚地知道,他能說得出,就能做得到。
眾人聞言,口哨與歡呼聲更熱烈了。
我雖儘量維持著面上的波瀾不驚,可身體還是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求你,別。」
我小聲地向孟之洲求饒,希望能保留最後的體面。
孟之洲雲淡風輕地將手落在我的腰間,在外人看來,這或許是愛人之間的親昵。
可是,沒人知道,他碰過的地方,早已經青紅交錯,布滿傷痕。
我強忍著痛,緊張得快要精神崩潰時,孟之洲笑得溫柔,將我額前的零亂的髮絲理在耳後,高傲地睨視著眾人,「不行,她皮薄。」
眾人一陣失落。
有人調笑,一語雙關地道,「太子爺的尺度,我等望塵莫及。」
孟之洲笑得溫和,大手握住我的手,輕輕揉捏著,「我的尺度是為你量身定製。」
深情款款的情話,酸倒了一眾人。
我紅著面頰,強壓著心中的噁心,將衣裙撫平,乖巧坐到他身側的位置。
他的好哥們靠近過來,「太子爺,您這是往妻奴的路上發展,一去不復返啊。」
「當初我們還打賭,您只是玩玩,沒想到竟然修成正果。」
也有女生冒著酸氣。
「是啊,從替身到正主。現在圈子裡,恐怕無不羨慕未來的太子妃。」
「早知道太子爺還會動凡心,當初我們也死纏爛打。」
孟之洲執起我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我,只屬於她。」
2
她,指的並不是我。
而是他的白月光,
單身趴快結束時,孟之洲出去接電話。
沒他的威壓在,眾人放開了許多。
若是以往,早有人靠近,譏笑我這個替身是如何討得孟之洲喜歡,肆意賭我什麼時候被丟棄。
可現在,他們再不爽,也不敢再針鋒相對。
不管他們多不爽,多厭惡我,看在我將成為未來孟家少夫人的份上,都變成了平靜的祝賀。
當然,也有不服氣的。
「結了婚還有離的呢,何況只是訂婚,指不定明天就有好戲看。」
何嬌嬌,何氏地產的大小姐,曾經是孟家太子妃人選之一。
眾人不言語,紛紛看向我,想看我的反應。
太子妃!
對於他們是夢的天堂,可對於我來說,只是噩夢的延續。
所以,對於何嬌嬌有意的挑釁,我絲毫提不起興趣。
或是我太過於冷靜,倒顯得好似不屑一顧。
何嬌嬌目光狠毒地走到我面前,「楚梔,你裝什麼清高。私下為了勾搭洲爺,不知道有多下賤呢?」
當初,她也說過同樣的話,那時,我受不了侮辱,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孟之洲維護我,隔日何氏股票狂跌了十億。
可六年過去了,譏諷的話,鄙夷的眼神,我早已經習慣了。
孟之洲不知何時進來,閒庭信步地落座,狹長的眸子微凝,盯著何嬌嬌。
「怎麼?何大小姐要將私下玩的花樣公布出來?」
何嬌嬌頓時面色蒼白,下一秒直接跪到我面前,一邊打自己耳光,一邊向我道歉。
圈裡人玩的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公布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深呼吸了口氣,「算了吧,何小姐是無心的。」
孟之洲揉捏著我的手指,「我家阿梔,就是心善。」
雖如此,但孟之洲還是握著我的手腕,狠狠甩了何嬌嬌一巴掌。
聲音震耳欲聾,何嬌嬌白皙的面頰上瞬間留下猩紅的指印。
而我的手,也震得生疼。
見我皺眉,孟之洲這才滿意地起身,「記住,她是你們惹不起的。」
離開時,我看見何嬌嬌充滿戾氣的眼神。
顯然,新仇舊恨,她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當然,這也是孟之洲的目的。
他一邊放任那些人羞辱我,一邊借著維護我,打擊那些人,讓那些人憎恨我,把我當成仇敵。
3
坐進車內時,孟之洲卸去了偽裝。
寒冷的眸子如鋒利的刀子,「阿梔,你開心嗎?」
雙手被他緊緊握著,我痛得冷汗不停地往外冒,「您開心就好。」
孟之洲放開我,笑得十分愉悅,幽深的目光鎖著漆黑的夜色,「開心,有阿梔陪伴,怎麼會不開心。」
當晚,或許是因為隔日的訂婚宴,孟之洲下手輕了許多。
聲音也比往日更眷戀,一遍遍在我耳邊呢喃著,「燃燃。」
秦燃的燃。
晨起,孟之洲竟沒有離開。
我擰著眉頭,手指顫抖地扯過床單包裹住自己,輕輕走下床。
沒走兩步,床單被孟之洲扯住。
回頭,就見他滿眼的譏笑。
「阿梔,在我面前,還需要多此一舉嗎?」
他指的是被單。
我壓抑著羞恥感,當著他的面鬆開。
孟之洲像欣賞一副完美的畫卷。
「手,還疼嗎?」
我將紅腫不成樣子的雙手展現在他面前,「不疼。」
他笑得更滿意了,旋即起身在我額間落下一吻,「好好收拾一下,未婚妻。」
我洗漱後下樓,李昕已經等候在客廳。這些年,見他的次數比孟之洲還要多。
他輕車熟路地打開藥箱,像以往一樣替我抹藥。
其實這事並不需要他親力親為,只不過是孟之洲為了向外人證明,他是多麼的在乎我。
畢竟,不是誰都能請得動京城最吸金醫院的院長。
「謝謝你,李院長。」
不管怎麼說,這些年也多虧了他,我才一次次保住了命。
李昕收拾工具的手微怔,隨即面色冰冷地道,「不客氣。」
在他要離開時,我終沒忍住,問出埋藏在心中的問題,「我還有懷孕的可能性嗎?」
李昕回過頭,眸光深邃,片刻才道,「沒有。」
其實,在被孟之洲強行送上手術台做流產手術時,我就已經沒抱希望了。
不過,聽到確切的答案,還是挺令人難過的。
訂婚安排在晚上。
下午,造型師等浩浩蕩蕩一行人魚貫而入,都是孟之洲安排的國際大師。
他給我安排的妝容是皇室公主風,豪華且優雅的白色公主禮服裙,鑽石的公主王冠,脖子,手腕,連鞋子都是鑽石。
孟之洲來了,看著我的裝扮,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些國際大師討好誇讚他對我的寵愛,以及我是何等的高貴,優雅。
可我心裡很清楚,他看我的眼神,就是看一件價值不菲的精裝品。
一切準備就緒,閒雜人等離開。
孟之洲溫柔地牽著我的手,走到落地窗前,聲音帶著一絲困頓,「你跟我幾年了?」
我眸光微凝,「六年。」
明天過後,整整六年。
孟之洲突然冷笑一聲,隨即抬手落在我的面頰上,眸光是那樣的深情款款,又帶著幾分掙扎。
這樣的眼光,我見過幾次。
「楚梔,你恨我嗎?」
我想,他應該是瘋了,不然怎麼會問如此沒意義的話。
「不恨。」
孟之洲眸光閃過一絲淒涼,頓了片刻,「那你愛我嗎?」
這是他第一次問出這種話,我一時詫異,沒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緒,不小心流露出,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忙收斂情緒,「愛。」
愛到,想要親手殺了他。
4
孟之洲頓了剎那,隨即狂傲地笑出了聲。
下一秒眸子裡布滿烏雲,那隻大手緩緩落在我的脖頸上,然後一點點收攏。
直到我像渴死的魚,掙扎著要呼吸,他才稍鬆開手,聲音寒冷刺骨地湊到我耳邊,「楚梔,別想逃離。」
可,我無時無刻想離開他。
如果死亡能將我從他身邊脫離,我會毫不猶豫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晚宴很聲勢浩大,幾乎京城有權有勢,能來的都來了。
我和孟之洲抵達時,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沒有一雙是真心祝福的。
在主持人的帶動下,儀式來到了重點。
孟之洲拿著訂婚戒指,當著眾人的面下跪,紳士且深情地問,「楚梔,你願意嫁給我嗎?」
挺好奇,他為什麼叫的不是燃燃。
不過,這不是重點。
我機械地伸出手,如木偶般露出甜蜜的笑容,「我願意。」
孟之洲呼吸一滯,眼睛裡流露出我從未見過的慌亂。
只剎那間,他又恢復以往的溫柔模樣,執起我的手,緩緩將戒指佩戴在我手上。
這款戒指,是他曾經為秦燃定製的,鑽石極為的耀眼,聽說是某個王后的訂婚戒指。
孟之洲盯著我手上的戒指,心滿意足地誇讚,「真好看。」
這時,不知誰在台下起鬨,叫囂著親一個。
孟之洲將我攬入懷中,如獲至寶地落下輕輕一吻。
一吻後,孟之洲並沒有放開我,而是加深了這個吻。
熾熱纏綿,就好像我真是他心中的愛人。
氣氛瞬間被點燃。
直到一抹悲涼的聲音響起。
「孟之洲,我回來了。」
「恭喜您。」
孟之洲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隨即才放開我,緩緩將視線看向聲源處。
秦燃,她終於捨得回來了。
孟之洲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聲音冰冷地看向安保。
「什麼人都能進來?」
他話音落,秦燃那單薄的身影猛地晃了晃。
「我……」
秦燃話剛開口,眼淚已經流成了海。
我靜靜地看著孟之洲,在心裡數著1、2……
果然,不出三秒,孟之洲就大步流星走下台,掏出手帕替秦燃擦起了眼淚。
他擰著眉頭,「別哭,醜死。」
可眉眼裡全是柔情與愛戀。
秦燃猛地撲入孟之洲的懷抱,低喃著,「我錯了,我不該和你賭氣說分手。」
「我知道我今天不該出現,可是我忍不住。」
「對不起,祝你幸福。」
說罷,秦燃想要離開,卻被孟之洲緊緊擁入懷中。
眾人目光看好戲地遊走,很是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孟之洲沒有讓他們失望,短暫的擁抱後,他霸氣地牽著秦燃的手走上台階,鄭重地宣布道,「秦燃,我的新娘。」
我心下冷笑,將戒指取下。
秦燃紅著面頰,讓他不要亂說,當即要走下台。
孟之洲將她重新攬入懷中,「今天,就是為你準備的。」
此言一出,眾人似乎恍然大悟。
替身,終究還是終身。
秦燃更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很是歉意地看向我,「楚梔,我不是故意的。」
嗯,她當然不是故意的。
畢竟,今日的訂婚,就是孟之洲為她準備的。
我將戒指遞到秦燃面前,「本就屬於你的。」
秦燃剛伸手拿,被孟之洲握住手。
他說,「髒。」
我收回手,賠笑著,「嗯,回頭請人送去清洗乾淨。」
孟之洲陰沉著臉,眸光晦暗不明地盯著我,「還不快滾。」
他嫌棄的眼神毫無遮攔。
相處六年,這句話是最動聽的。
在眾人的譏諷與同情的視線下,我一步步向大門走去。
此刻對於我來說,那不是普通的門,而是通往自由的天階。
身後,秦燃柔聲,「阿洲,你不應該這樣對她。」
孟之洲擰著眉頭,看著我離開的背影,「好,以後聽你的。」
5
我和孟之洲的虐緣起於秦燃。
六年前,我和秦燃是大學舍友。
秦燃出生於南方的小山村,家境貧寒,生活費全靠勤工儉學。
白天在學校食堂打飯刷碗、晚上在酒吧里當服務員,偶爾還會在街頭髮個傳單什麼的。
她的生活好像一直圍繞著學習,打工以及去打工的路上。
我家境還不錯,家裡開著小公司,一個月的消費能抵她一年的支出。
同學無聊,因為一個小小的名字,常會將我們拿來比較。
我很佩服獨立自主的秦燃,同時也挺心疼她的。
為此,私下若是有機會,我都會偷偷幫助她。
秦燃知道,也沒因他人的言語,與我產生隔閡。
數月後的一天,夜晚十一點多,秦燃打電話,帶著哭腔向我求救。
我到時才知道,有客人跟蹤她,她害怕就躲了起來,卻不敢出來。
回學校的路上,我勸她換份工作,秦燃拒絕了,因為酒吧的工資高。
對此,我也沒再多干涉,而是時常在她下班時,開車接她回學校。
遇見孟之洲是在一個暴雪的夜晚。
那晚,我如往常一樣接秦燃,車子剛啟動,孟之洲從黑暗裡衝出來,迎面撞上來,在引擎蓋上留下一片血漬。
秦燃被嚇壞了,蜷縮在副駕駛。
我下車查看,見人渾身鮮血淋漓,衣服明顯是被利器劃傷,雖然害怕,但見其面色蒼白,出氣多進氣少,就動了惻隱之心。
我喊秦燃下車幫忙,秦燃縮著腦袋,緊張地讓我別亂動,報警,叫救護車。
道理是如此,可等警察和救護車來,人估計就真沒氣了。
在我的堅持下,秦燃終於下了車。
當看到孟之洲時,她愣了好一會。
去醫院的路上,秦燃顯更是心事重重。
我急著送人去醫院,並沒有在意。
到了醫院後,因為秦燃沒錢,繳費,住院程序什麼的自然由我負責。
等辦理好一切,回到搶救室時,我問秦燃報警了嗎?
她說,她認識那個男人。
我想著她認識,也就不再提報警的事,如果他的家人追究,有行車記錄儀在,怎麼著也能解釋得清。
我讓秦燃聯繫他的家人,然後開車回了學校,讓宿友給我們扔了換洗的衣服出來。
等回到醫院時,手術室已經空了。
我問秦燃,她說是他的家人來了。
這事,也算就此結束了。
可,我沒想到,半個月後的一天,會再次遇上孟之洲。
6
我和秦燃出校用餐,一輛豪車將我們攔下。
司機下車,恭敬地邀請秦燃。
我看向秦燃,她不再是平日裡唯唯諾諾的樣子,眼神和氣質好像突然清冷了許多。
在她拒絕上車的同時,孟之洲走下車,他盯著秦燃,像看獵物一樣移不開眼睛。
那時,我並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知道,他是惹不起的人。
我看向秦燃,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秦燃沉默了片刻,才沖我說沒事,隨即上車,跟著孟之洲離開。
知道他是什麼身份,是在隔日。
有人拍了孟之洲的照片,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周圍的同學和舍友都開始八卦秦燃與太子爺的關係。
而秦燃,雖然還是像往日一樣,但,明顯大家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
也有人私下問我,都被我搖頭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