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風向就變成,我以前接秦燃上下班,原來是討好,同人不同命的話題。
私下,秦燃很抱歉地找到我。
我並未介意,只是在得知她和孟之洲談戀愛後,就與她拉開了距離。
因為,孟之洲是惹不起的人,會給家裡帶來麻煩。
我找關係調換寢室,遠離了漩渦中心。
而秦燃,因與孟之洲的關係,成了學校的香餑餑。
一切,好像又恢復了平靜。
直到兩個多月後。
兩個黑衣保鏢衝到我面前,將我粗魯地帶到孟之洲面前。
他猩紅著眼,瘋了般掐著我的脖子,「知道為什麼叫你過來嗎?」
我心臟冷得直打哆嗦,茫然地搖頭。
他笑,笑得極為瘋癲,「你不是愛我嗎?那就讓我看看你承受得起嗎?」
我的腦袋瞬間炸開了。
我愛他?
可不等我反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整個人就被他厭惡地甩了出去,身體毫無防備地重重摔倒在地,痛得我幾乎要昏厥過去。
還沒爬起來,又被保鏢架著帶到地下室。
隨著關門聲響起,空蕩漆黑的空間內,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咆哮著,不停地拍打著門,質問他為何要這樣?
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我不知道被關了多久,只知道,那是我的噩夢,粉碎了我的尊嚴。
在恐懼與不安中,我陷入了渾渾噩噩之中。
清醒來時,我躺在柔軟的床榻上,明亮的光線,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可下一秒,耳邊卻傳來魔鬼的聲音。
「楚梔,你準備好了嗎?」
我瞬間毛骨悚然,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癱軟,大腦異常地清醒。
孟之洲的臉在眼前越放越大,我強壓著恐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可回答我的,是他的行動。
7
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不停地問他為什麼?
陷入昏迷時,孟之洲說,這是我要付出的代價。
那晚過後,孟之洲過了數十天再次出現。
我忍著對他的恨意,一字一句表示,自己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和秦燃的事。
孟之洲絲毫不在意地道,「嗯,那些事情的確和你無關。可是,你勸她離我遠點是事實吧。」
我啞然。
他當真是魔鬼。
那一刻,我意識到,和他那樣的人,無理可講。
「我向您道歉。」
孟之洲沒說話,雙腿交疊地坐在沙發上,指尖擊打著椅邊,笑得邪惡,「想我放過你?」
我點頭,出去後,我會忘記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因為,他真的惹不起。
報仇,更是天方夜譚。
當初我只是好心提醒秦然,她與孟之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讓她考慮清楚。
就簡短的兩句話,他都會報復。
像他這樣有身份的人,想捏死楚家,太容易了。
孟之洲沉默了幾秒,倏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緩緩走到我面前。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驚詫地盯著他,什麼叫不是時候。
「既然認錯了,那就錯下去吧。」
「你,還算有趣。」
後來我才知道,是有人將秦燃當初在酒吧打工,被客人動手動腳的畫面曝到了網上,引來網友的調侃與譏諷。
說秦燃是大學生,會不知道酒吧是什麼地方,在那裡面打工,不是明擺著想釣魚。
秦燃被網爆了,雖然孟之洲處理的很及時,仍給她造成了壓力。
她向孟之洲提分手的當天晚上,被人擄走,差點失了清白,毀了容。
而,孟之洲調查後,將兇手指向了我。
所以,當即就派人去學校,將我綁來。
這種情況下,按理說孟之洲恨不得立即殺了我。
可偏生他的家人,在乎的不是秦燃的生死。
反而因為我報出秦燃與他的關係,揚言孟之洲玩可以,但,也不是什麼樣的女人都能往他身邊湊,丟了孟家的臉面。
相較之下,比起秦燃的身世背景,我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那時的孟之洲,還沒有掌控孟家。
因此,在家人的逼迫下,他不得不與秦燃撇清關係。
為了報復我背地使的手段,才有了接下來的事。
幾天後,他調查出了真相。
可是,對方是他動不了的人。
卻為了保護秦燃,選擇將錯就錯。
我反抗過,最終因為家人,選擇屈服。
孟之洲說,「只要你好好聽話,以後不會虧待你的。」
從此,秦燃消失在了京圈。
而我成了孟之洲的舔狗,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
8
第一年,在孟之洲的授意下,我無下限地去討好他,將自尊放在地上,任人去踩。
不管什麼時候,都也隨叫隨到,面對他的當眾羞辱,也是強顏歡笑。
他和朋友打賭,我會為他跳海。寒冬里,我跳了,高燒十來天,撿回一條命。
我恐高,為他,從最高的蹦極台上一躍而下。
為他擋酒,喝得胃出血。
一年的追求,孟之洲對我的態度好了些。
他開始帶我出國旅遊,而每次出行的前後,他的心情就變好,對我的態度也溫和些。
我知道,他是拿我當擋箭牌,私下去見了秦燃。
只是他做得很隱蔽,我根本沒有機會聯繫上秦燃。
直到第七次出遊,他可能是和秦燃吵架,喝醉了酒。
秦燃打來電話,我接的。
那次,我見到了秦燃,將這一年多的事講給她聽,希望她可以勸勸孟之洲。
以前,我絕對不會相信,那樣的男人會愛上一個女人。現在,我信了。
如果說這個世人能有人管住他,那一定是秦燃。
我將所有的希望壓在秦燃身上,她得知後,很是愧疚地和我說對不起,也保證一定會勸孟之洲放過我。
我忐忑不安地等待了三天,以為至少不會比現在的待遇差。
可,孟之洲消失了三天後出現後,卻生生折斷了我僅存的希望。
「真是小看你了,竟敢異想天開地妄想取代她,在她面前炫耀。」
「楚梔,我以為你是拎得清的,不想,你和那些女人毫無區別。」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說,和他解釋我找秦燃,只是希望秦燃看在以前,我對她幫助的份上,希望他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連到我。
可這些話,沒有平息他的怒火,反而令他更加暴怒。
孟之洲嘴角含笑,眸子充滿戾氣,「原本看在你這一年多表現不錯的份上,正考慮換個人。既然你想攀高枝,那就繼續遊戲吧。」
那晚,孟之洲帶我出門,半路遇到仇家,我因保護他,被仇家綁走。
後來,他又為救我,受了重傷。
而一切,卻都是他自導自演,給外人看的。
回國後,孟家派了秘書來看我,居高臨下地說,等我和孟之洲分開後,不會少了我的好處。
是在警告。
不要妄想成為孟之洲的女人。
我心裡冷笑,卻只能恭順地應下。
孟之洲康復後,再次帶我出現在京圈裡時,沒了以往的冷漠,眼睛裡多了一絲溫柔。
他們說,我這是因禍得福。
可,沒人知道,暗地裡,我承受了些什麼。
當有人恭維我時,孟之洲會笑著捏著我的手,「阿梔,你開心嗎?」
他死了。
我才會開心。
9
再後來,在外人面前,孟之洲對我越來越好,他開始送我禮物,討我歡心,當有人提及當年我追他的事時,他會悔不當初的道歉,讓我懲罰他。
當有人言語上譏諷我時,他會替我報復,直到對方向我求饒,他才會看在我的面上放過。
漸漸,那些等著看我笑話的人,對我也開始維持著表面上的恭敬。
我們,儼然成了一對處於熱戀中的情侶。
他給了我,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榮寵。
可事實是。
他要潔身自好,我成了他的發泄工具。
事後,他覺得背叛了秦燃,對我就愈發地恨。
因此,我要一直忍受著心靈上的摧殘。
我有想過死,可是我不敢。
他說過,我敢反抗,就讓父母陪葬。
他說得出,一定做得到。
第四年,我意外懷了他的孩子。
孟之洲森冷地盯著我,隔日,他高調地攬著我出門,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
可是,幾天後,我再次被人綁架。
雖然不是他綁的,但,卻是他故意泄漏給對手的消息。
孟之洲孤身來救我,滅了他的對手,受了重傷。
同時,那天,他也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
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在所有人都以為,我會被孟之洲拋棄時。
可從那以後,孟之洲更愛我了。
在外人眼裡,他愛我入骨,甚至為了我可以捨棄生命。
孟家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開始想辦法除掉我,幾次,我都險些被殺。
死亡來臨之時,我反而覺得是解脫。
甚至我還在想,死後,孟之洲會不會高抬貴手地放過我的父母。
可孟之洲鐵了心地護我,不惜與孟家對抗。
有剎那間,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
當然,如果真是那樣,就更令人噁心了。
幾年的成長,孟之洲早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
他蟄伏多年,憑藉著手段,一步步掌控了孟家。
迫使孟家上下,接受我這樣一個連生育都不能的女人。
而這一切,只是為了讓孟家,打心眼裡接受秦燃的存在。
畢竟,秦燃再差,可以為孟家延續香火。
怎麼著,也比我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強。
事實證明,六年的時間,他做到了。
離開酒店,站在夜空下,我好像呼吸到了自由的氣息。
當晚,我回到睏了我六年的牢籠,躺在床榻上翻看著朋友圈,所有人都在發一個內容。
太子爺時隔六年,終於等到了他的白月光,有情人終成眷屬。
自然,也有不少諷刺我的。
正主回來了,替身就是替身。
我刷著視線與照片,畫面里,孟之洲擁吻著秦燃,宣示著他們的愛情,以及,他們結婚的日期。
他看著秦燃,深情款款,「我的命從六年前那個雪夜,就只屬於你。」
真是可笑至極。
如果重來一次,我會聽秦燃的勸告不去管。
不。
我會直接開車從他身上壓過去。
10
翌日。
孟之洲牽著秦燃出現了。
比起昨日看起來的楚楚可憐,今日的秦燃就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公主,容光煥發。
「對不起楚梔,這些年因為我們的事,讓你受苦了。」
我沒吭聲,靜靜看著她的表演。
秦燃上前,親昵地拉起我的手。
「阿洲已經和我說了,他與你只是逢場作戲,都是做給別人看的。當初,我以為你奪走了阿洲,誤會你了,真是對不起。」
「現在沒人能阻攔我們在一起了,楚梔,謝謝你,我們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沒理會她,而是將視線看向孟之洲,問出了早已在爛在心底的話,「我可以離開了嗎?」
孟之洲陰沉著臉,「腳長在你身上,你說呢?」
我笑了,六年的時間,第一次笑由心生。
「祝您們幸福。」
我十分真誠。
他們,是絕配。
說完,我抬腳向外走,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那是對自由的渴望。
身後,孟之洲冷聲提醒,「把你的東西帶走。」
我頭也未回,「燒了吧。」
這裡的一切,在我心裡,從此煙消雲散。
走出別墅時,外面停了不少豪車,圍了不少人。
大都是京圈裡的人。
看到我,眾人眼裡自己少不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何嬌嬌等人,自然不會放過羞辱我的機會。
當初仗著孟之洲的勢,可讓她們丟了不少的臉。
如今,我沒了靠山,自然有仇報仇。
只是我沒想到,李昕會在這個時候走出來。
「楚梔,去哪,我送你。」
不止我詫異,眾人也不解地看向他。
何嬌嬌瞬間面色漆黑,她喜歡李昕。
李昕笑得陽光燦爛,沒了以往不苟言笑模樣,眸光真摯,「可以給個送你的機會嗎?」
他話音落,何嬌嬌怒火立即點燃了,「李昕,你瘋了。她就是太子爺不要的破鞋。」
李昕溫文爾雅的眸子立即冷若寒冰,「何小姐很乾凈?」
一句話,讓何嬌嬌無地自容。
他們這個圈裡,李昕是公認的潔身自好。
同時,他的話語權,也不亞於孟之洲。
只是,他從不與他們這些人摻和。
不知何時秦燃與孟之洲出現,李昕目光坦然,「昨天有事沒去,祝賀你心想事成。」
秦燃紅著面頰,「李昕,好久不見。」
李昕沒理會她,隨即將目光再次看向我,「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