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個人真難。
好在,我是人了。
我揣好戶籍,往三皇子府去。
我的金簪,還有藏起來的銀票都還在那邊,我得去拿。
門口沒人攔我,我一路暢通到了我在三皇子府的住處。
不過,剛將東西收拾好,李承謹就到了。
看見我放在床上的包袱,他眉頭一皺,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怒氣。
「枝枝,本宮那日是沒維護你,但也沒想真的罰你,你鬧也要有個限度!
「本宮說過,等時機到了,就會請旨娶你,你就不能為了我忍一忍?」
我將包袱提起來背好。
告訴李承謹:「殿下,其實沒那麼麻煩的,婚書和娶我都只是戲言,只要殿下不當真,就不用煩悶了。」
「不是戲言,枝枝,我從沒說過那是戲言。
「我只是想,重新在朝堂站穩腳跟,贏得父皇喜愛後,再提婚書。
「你知道的,我如今式微,不得不藉助雲家的權勢……
「枝枝,我是有私心,可我也是為了你。」
李承謹試圖來拉我的手,我躲開了。
我說:「那便請殿下,從此卸下我這個負擔吧。
「連枝告退。」
我欲離開,但被李承謹強行拽住了手腕。
不知為何,他的眼睛是紅的。
李承謹質問我:「枝枝,你要去哪兒?
「離了我,你還能去哪兒?」
我用力抽回手,「離了你,天南海北我哪兒都能去。」
10
離開那日,雪停了。
張阿婆拉著我的手,十分不舍。
我也不舍,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已經把她當乾娘了。
我提出讓阿婆和我一塊兒去嶺南。
我有錢,也能賺錢,養活我們倆肯定沒問題。
張阿婆拍拍我的手拒絕了。
阿婆說:「枝枝,阿婆也不喜歡這個地方,可阿婆在乎的人葬在這兒呢,所以,捨不得走啊。」
我想,這世上總有情深之人。
只是痴情人總是苦。
幸好,我醒悟得早。
出城時,我看見了許久未出現的彈幕:
【女配可算識趣的潤了,這下沒人打擾男女主了。】
【男主明顯已經變心看上女配了好吧,果然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男人就是賤!】
【賭一包辣條,女配走不了。】
【當然走不了, 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看到彈幕說李承謹追上來了, 我有些慌。
催著鏢局趕車的車夫走快些。
可到底沒跑過李承謹的快馬。
在寶相寺的山腳下, 我被他帶人截住了。
「枝枝。」
李承謹翻身下馬, 捧著聖旨來到我跟前:「枝枝, 你看這是什麼?
「是聖旨, 我向父皇求來了聖旨,我可以娶你了。」
他眼中含著希冀, 希望我能將聖旨接過。
「雲瑤故意難為你的事, 我也知道了。但以後不會了, 你以後就是我的皇子妃,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李承謹說,他知道錯了。
是他自大, 是他自以為是, 以為我一個小小的婢女,永遠都會等著他。
是他以為我無處可去,就算受點委屈也無妨, 只要他哄哄就好。
但他愛我。
「枝枝,我離不開你, 求你, 別走好不好?」
李承謹的人攔著我們,我們確實走不了。
我看向山頂寶相寺的塔尖。
「殿下,我們一塊兒去求個符吧。」
李承謹不懂我什麼意思,不過此刻的他, 唯命是從。
我叩了九十九步台階, 去求了一個符。
李承謹這位金尊玉貴的皇子卻跪完了九百九十九步台階,也求了一個符。
我還在佛前許了一個願。
下山後,我將平安符給李承謹。
這是我還他的。
他瞬間欣喜起來:「枝枝, 你心裡還有我的是不是?」
我搖頭:「殿下,我那麼多的苦都因你而受, 怎麼還會愛你啊。」
李承謹大受打擊, 一張臉慘白。
卻倔強地把自己求的那張符給我。
我沒收。
「殿下, 你知道我方才在佛前許了什麼願嗎?」
李承謹不知。
我說:「我告訴佛祖,如果我此生再見你, 便叫我不得好死。
「所以殿下,你真的愛我嗎?」
我不知道,李承謹應該也不知道。
因此惹得皇上大怒,將其貶為庶民,流放嶺南。
「那滿」他沒攔我。
11
嶺南離京城很遠,所以消息也傳得很慢。
彈幕倒是很積極,總給我彙報李承謹的事。
彈幕說, 李承謹從寶相寺回去就大病了一場。
又說他逼著雲瑤在雪地里堆了三天三夜的雪人,堆我的模樣。
還說, 他讓雲瑤去寶相寺求平安符, 一步一叩。
將雲瑤折磨得不成樣子。
而李承謹的荒唐,也終於讓他父皇不滿, 直接下旨將他禁足了。
可更荒唐的是, 李承謹拉著雲瑤一塊兒禁足, 逼她做自己的妾。
雲家人恨極了李承謹,慫恿貴妃去過繼別的皇子。
再後來的某一天,彈幕說雲瑤犯了瘋病, 一把火燒了三皇子府。
滿府上下都被燒成了灰燼。
那時,我的點心鋪子正好開業,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