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嶼完整後續

2025-04-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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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歲那年,爸媽離婚各自重組家庭,竹馬突然消失,我徹底成了多餘的那一個。

27歲,我選了份合適的工作,接受了男友的求婚,和媽媽和解。

踏實的工作,合適的人——人生如此,大抵算得上圓滿。

直到我撞破男友出軌,才恍然發覺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殘忍道:「焉知,就算是陸嶼和現在的你在一起,都會忍不住出軌的!」

話音未落,他被一拳打倒。

如同闊別經年的夢,失蹤後第十年,陸嶼回來了。

他回頭看我,笑意溫柔:「別聽他的。」

1

「焉知,你不能什麼都要。」

媽媽語重心長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你看看你現在,也就小俞不嫌棄你。女人過了30就更不值錢了……」

「媽,過完年我才27。」我小聲提醒道。

「那也快了。」「女人最終都要回歸家庭的。你看你,都三十了還要去參加什麼唱歌比賽?」

「整天遊手好閒,搞得家不成家的,我要是俞楊,我都不要你。」

「他都跟你談了五年了,你不給他個準話,人家多好的男孩都忍不了啊!」

我垂下眼睛,想起昨天給俞楊端熱牛奶時,無意間聽到他嗓音溫柔地打電話。

他耐心地哄著電話里的女孩。

對方是俞楊公司新來的助理秦宛凝,也是他的小學妹。

俞楊一直對她照顧有加。

每次我試圖追問起她,都會被俞楊打斷,指責我的多疑善妒。

俞楊明顯在游離,但細究只會讓我們的關係雪上加霜。

「媽……俞楊好像和他的助理有點不對勁。」我猶豫了很久。

她沉默了半晌:「俞楊現在事業有成,還願意和你結婚已經算不錯了。哪個男人沒點花花心思呢。」

見我一直沉默,媽媽嘆息道:「過日子就是一筆糊塗帳,算得太清楚反而過不下去。」

「社會是這樣,咱們女人都這樣。」她給出了一個無能為力的回答。

「那您有空來看比……?」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打斷了。

「焉知,你剛剛說什麼?剛剛你叔和你弟回來,吵鬧沒聽見。」

我默默將後半截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沒事,您和李叔好好過,就不打擾您了。」

2

那年父母離婚,我也因為突發失聲毀掉了藝考,

家庭,夢想……我一下子變成了孤家寡人。

只剩那個炙熱的歌手夢,支持著我繼續走下去。

那時仍然有一個人堅定支持著我往前走。

可如今,我的身後空無一人。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我接起電話。

「您好,這裡是節目組,請問是焉知小姐嗎?我們想確認一下您是否願意參加比賽……」

我哽咽著擦掉眼淚:「我願意。」

就算是失敗也好。

我都走到這裡了,總得給年少時的夢想交上一份答卷。

絕不可能回頭。

3

俞楊捧著我最愛的白山茶出現在觀眾席的那一刻,我正唱到歌的高潮。

我突然有些可怕的感動,要不,接受他的求婚吧,我們已經談了這麼多年。我真的太想有個家人了。

俞楊似乎沒意識到我正在台上,還在四處找尋著。

我唱起:「還好有你——」

餘光里,卻看見俞楊停止了尋找的步伐。

一道紫色的身影如蝴蝶般翩躚地奔向他。

隨後輕盈地落入他的懷中。

那一刻,萬物靜寂。

心跳漏了一拍。

我把麥克風攥得死緊,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緊緊相擁的身影。

連自己的歌聲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都沒察覺到。

伴奏孤單地迴蕩在演播廳里。

觀眾們的竊竊私語,簡直要淹沒我。

不合時宜的空白持續太久,俞楊下意識朝舞台上看來。

在我們目光對上的那刻,他的臉色明顯一白。

而他懷中的秦宛凝,對我投來一個挑釁般的笑容。

4

回後台的走廊上,我撞上了俞楊和秦宛凝。

俞楊幾乎是下意識地把她護在了身後,朝我皺眉道:「焉知,不關她的事,你要鬧衝著我來。」

俞楊也曾這樣護在我的身前。

十八歲那年藝考前夕,我遭遇重大打擊失聲了。

恰逢父母關係惡化吵鬧著離婚,沒人有空理會我。

只有俞楊怕我做傻事,緊緊地抱了我一夜,任憑我狠狠地捶打他的肩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直到天光乍破。

把痛苦和絕望盡數傾瀉後,我對上了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他輕聲道:「焉知,你好點了嗎?」

我終於撲進他懷裡嚎啕大哭。

後來上天終於把聲音還給了我,但長期服用激素藥物讓我的身材走形,我再也沒有勇氣站上舞台,開口歌唱。

我成了別人眼裡的胖子、醜八怪。

俞楊卻忽然找到了我,手捧紅玫瑰,認真地向我告白。

他的眉眼炙熱而赤忱,令我有一瞬的恍惚。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熱烈,又或許是永遠的承諾太過誘人。

我忽略了太多的不合理,直直地溺進了他的海。

5

俞楊還在拍著秦宛凝肩膀安撫:「你沒錯,我們清清白白,是她……」

我恨不得把他們之間無數曖昧不清的證據盡數拿出,狠狠拍在他們臉上。

但在看到秦宛凝手中白山茶。

可笑,我甚至以為,這束白山茶是給我的。

最終,我只扯出一個無奈的苦笑:「俞楊,我曾經真的以為你就是我的救贖。」

我轉身離開。

身後卻遠遠傳來俞楊充滿怨懟的話語。

「我當然不是了,畢竟誰比得上你的陸嶼呢?」

6

陸嶼。

我已經很久沒有從別人口中聽見這個名字了。

從外賣員手中接過生日蛋糕時,我又突兀地想起他。

我試圖想起他的模樣,卻發現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了。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我和陸嶼打娘胎里就認識,幼兒園、小學、高中一路同班。

直到大學之前,我們都像雙胞胎般形影不離。

陸嶼……

仿佛心臟重新被撕扯出猙獰的傷口,一隻手把他的名字從傷處狠狠揪出。

劇烈的疼痛讓我放棄了回想,顫抖著手點燃蛋糕上的蠟燭。

「知知,生日快樂!」

我努力像回憶里的他一般,揚起音調祝福自己生日快樂。

大門解鎖聲響起。

俞楊拿著禮物推開門。

我驚詫地放下刀片,沒想到他還記得我的生日。

他看見了桌上的蛋糕,猶疑道:「今天,你生日?」

他摸了摸鼻子,將手中的禮盒遞給了我:「生日快樂。」

我打開禮盒,拎出一件華美的禮服裙。

流光溢彩。

美得炫目。

俞楊把手抵在鼻尖,清了清嗓子:「焉知,我們和好吧。」

「我和宛凝沒什麼的。她只是我的學妹,我們認識很久了,現在她回國內追求音樂夢,我讓她掛在公司當個閒職,算是幫幫她,那天也是她邀請我……」

俞楊絲毫沒察覺到我的情緒,只是自顧自地說著:「對了,我聽說你拿到了復活賽名額。」

他瞟了我一眼,仿佛是怕我不高興。

可我還是沉默。

這仿佛給了他幾分底氣,握住我的手:「宛凝很需要這個名額,你能不能讓給她?」

「唱歌對你不過玩玩而已,你終究是要回歸家庭的。」

「但宛凝不同,她還年輕。這是她的理想……」

我垂下眼,摩挲著那件漂亮裙子。

這是曾經的我會喜歡的。

可惜現在的我已經穿不下了。

你的懷抱習慣了她,早已忘了我的尺碼。

我也可以掩耳盜鈴般勉強穿下這件裙子,成全你的深情。

可那必定要我削去一身血肉才能適應。

我太累了。

不想再遷就了。

我平靜道:「俞楊,我們分手吧。」

俞楊的面色瞬間變得猙獰,像是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深呼一口氣:「我們分手吧。」

「你又在鬧什麼?!」

他唰的一下站起身來,幾近破音:「不就是一條裙子、一個復活賽名額?」

「俞楊。」

我努力抑制住眼睛裡打轉的淚,笑著問他。

「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時候,你是想祝福我生日快樂呢,還是趁機勸我把名額讓給秦宛凝呢?」

俞楊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低吼道:「別扯開話題,這是兩碼事……」

「不,這是一碼事。」

我將禮服塞回盒子裡,重新遞給了他:「這條裙子並不適合我,你也是。」

7

俞楊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裡忽然燃起了熊熊怒火。

「那誰適合你?誰配得上你?焉知,焉大小姐?!」

他把禮盒摔到一旁,踹翻了面前的椅子:「你為什麼非要這樣無理取鬧?」

「我都解釋多少遍了,我和秦宛凝之間清清白白,她有抑鬱症,很多時候我不能刺激到她!」

「為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

家具倒了一地,我卻出奇冷靜。

看著他瘋狂的模樣,只覺得荒謬。

「我是曾經喜歡過她,但都過去了。」

「你和陸嶼不也是嗎?」

俞楊忽然緊緊地盯著我,像是在逼問我。

「如果陸嶼還在你身邊,你和他未必比我和秦宛凝清白得上多少!」

「陸嶼」二字,像撞鐘般撞得我頭疼欲裂。

「夠了!別提他!」

他卻好像抓住了乘勝追擊的點:「怎麼?心虛了?」

「你向來不是只看得上陸嶼,如果不是他不在,哪還有我俞楊的份啊?」

「我告訴你,焉知。也就我能忍你這麼久了。」

「如果當年是陸嶼和你在一起,他早就移情別戀了!」

「你就是個泥潭,任何想救你的人都會被你活生生拖下去溺死。」

一把把誅心的利刃從俞楊嘴裡吐出:「你看你現在走樣的身材、陰沉的性格……」

「不是的、不是的……」

「根本沒有人能受得了你。怪不得你爸你媽都不要你,陸嶼如果還在,他都會想拚命地逃離你!!」

不是的、不是的。

陸嶼不會這樣對我的,他不會的。

陸嶼……

陸嶼如果還在的話就好了。

如果他在……

一聲巨響。

俞楊突然痛呼一聲,重重跌坐在地。

我猛地抬頭,在被眼淚模糊的視線里,看見一道清峻的身影擋在我的眼前。

「知知別哭」

歲月模糊了我的記憶,我卻仍舊一眼認出了那雙淺栗色的溫柔眼眸。

焉知在十七歲那年失去的陸嶼,在二十七歲這天回來了。

8

風從沒關緊的窗戶吹進來。

也讓我從眩暈中清醒了幾分。

「他欺負你是嗎?我替你揍他!」

似乎一拳還不夠出氣,陸嶼擼起袖子就要接著揍人。

「陸嶼,別衝動!」

我急忙拉住還想往俞楊腹部補上兩拳的他。

俞楊捂著左臉,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聽到我的話,他瞳眸緩緩睜大。

驚疑的神色在面上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被怒火覆蓋了。

俞楊按捺著怒火,拳頭攥出清脆的響聲:「焉知,我就知道你對他念念不忘!」

「你憑什麼……」

「閉嘴賤貨。」陸嶼不耐煩地打斷了他,「都和你提分手了,就別在這裡糾纏不清了!」

他亮了亮自己的拳頭:再在她面前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躺著出去!」

我生怕他們真的動起手來,連忙上前:「俞楊,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

「畢竟我們談了五年的戀愛,我也不想鬧得這麼難看。」

「我們……好聚好散吧,你也能給秦宛凝一個身份。」

我自覺這是個兩全其美的提議。

他可以和秦宛凝好好在一起。

我也可以徹底遠離他們,不用再受折磨了。

我以為俞楊聽了我的話會很高興。

卻看見他的眼睛瞬間紅了。

他緩緩道,臉頰微微顫抖:「你都說了五年、五年……好、很好。這就是你的想法,是嗎?」

「焉知,你會後悔的。」

9

「還好這小子跑得快,要不我揍死他。」

陸嶼回過頭,對上我的目光.

他笑得眉眼彎彎。

讓我一時有些愣怔。

見我沒反應,他雙手捧著我的額頭,蹭了蹭:「也沒發燒啊,怎麼就傻了?」

熟悉的動作一下子觸發了我的開關,眼淚先比我的話語流出。

「這些年你去哪裡了?你怎麼才來?」我眼眶酸澀發燙,聲音帶上了顫抖的哭腔。

我以為我已經徹底麻木了。

看到俞楊抱著秦宛凝的時候,我沒哭。

在台上失聲,輸掉比賽的時候,我沒哭。

俞楊送我那件不合身的裙子的時候,我也沒哭。

卻在陸嶼再平常不過的兩句話里丟盔棄甲。

「對不起,我來晚了。」

陸嶼垂眸,用指腹輕輕擦去我的眼淚。

聲音輕得像是怕驚破一個夢。

「說來話長。在這之前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捧起生日蛋糕,淺栗色的瞳眸里充斥著溫柔的笑意。

「知知,生日快樂。」

「對不起,這麼晚才來到你面前。」

陸嶼曾經說,他要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給我一份驚喜。

可他失約了。

那天我從日出等到了日落。

足足等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都沒等到他的出現。

從那以後,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徹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中。

這一走,就是十年。

10

離開出租屋的第七天,陸嶼拉著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車窗玻璃反射出我模糊的臉。

身旁陸嶼不知不覺間已經熟睡,面龐依舊如十八歲時青澀。

可我卻平添了不少憔悴、蒼白。

我很想問他,他不在的這些年都去哪裡了?

但十年過去,我們都有了各自的隱晦不可說。

只要他回來就好。

只要他在我身邊就好。

公交車緩緩停下。

「知知,怎麼到站了不叫醒我?」陸嶼揉著眼睛醒來,轉頭看了一眼站牌。

我神遊太久,才驚覺已經到站。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嶼扯著飛奔下了車。

公交站旁恰好有一家酒吧正在營業,裡面傳來悠揚的音樂聲。

門外招牌上還寫著「樂隊駐場演出」。

陸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踏進酒吧時,台上的樂隊剛好一曲終了。

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下。

聽旁邊人的議論,今天是幾個樂隊聚在這裡輪番演出。

沒想到台上清空後遲遲沒有人補上,酒吧原先熱烈的氛圍一下子冷了不少。

眼看著觀眾們漸漸生出不滿,酒吧老闆連忙出來打圓場。

「不好意思,下一支樂隊在趕來的路上,因為堵車,可能還要一會才能到,請大家耐心……」

旁邊頓時爆發出一陣不滿。

「不是吧?要我坐在這裡白等?」

「天知道要等多久。」

「就是啊,能不能靠譜一點啊?我想走了。」

老闆賠著笑打圓場:「請大家稍安勿躁……」

還是有不少人站起身來,打算離場。

「等等!」陸嶼忽然站起身來喊道。

清凌的聲音劃破了無數質疑。

「陸嶼,你幹什麼?」我緊張地低聲道。

他卻轉頭對我眨了眨眼。

我再說不出質疑的話。

只好一邊被拽著踉踉蹌蹌地跑,一邊不停地對周圍的人道歉:「對不起,借過一下!」

陸嶼帶著我跳上了舞台。

連正在安撫眾人情緒的老闆也被我們嚇了一跳,正要開口。

卻被陸嶼搶過了麥克風。

「大家久等了!我們是KNOWLAND樂隊!」

他大聲地朝台下宣告著。

聚光燈下的他呼吸微微急促,還帶著點氤氳的熱氣,眼睛裡聚焦著炙熱的亮度,整個人連頭髮絲都是閃耀的。

老闆默契地讓出了舞台。

「我是樂隊貝斯手陸嶼。」

他抱起貝斯,毫不怯場地自我介紹著。

台下似乎也被他熱烈的情緒所感染,爆發出一陣歡呼。

陸嶼撥了兩下貝斯,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下面讓我為大家隆重介紹我們的主唱大人——焉知小姐!」

見我還愣在原地,他挪開了麥克風,對我招了招手。

「快來啊,知知。」

「別怕,這是我們的舞台!」

11

高一那年學校的迎新晚會。

是我們這個胡亂搭建的樂隊,第一次獲得正式的演出機會。

我在漆黑的後台等待著報幕,整個人卻緊張到不住發抖。

「知知,別怕。這是我們的舞台。」

十六歲的陸嶼小聲在我耳邊鼓勵著我。

他緊緊握住我顫抖的手,潮濕的熱意從他的掌心透過來。

高一前的暑假,我突發奇想去組樂隊。

身邊的朋友都說我中二病犯了。

只有陸嶼大加讚嘆,跑去學了貝斯,要給我當貝斯手。

於是,我們組建了這個兩人樂隊。

當時還為樂隊名糾結了好久,陸嶼的「鳳凰傳奇」被我一票否決。

最終,我將樂隊名定為「KNOWLAND」。

他只知道這是我們名字的組合,卻不知道這後面暗藏著我百轉千回的少女心事。

此刻的陸嶼明顯也和我一樣緊張,眼睛卻在黑暗中亮得驚人。

「你要相信,沒有人能拒絕你的歌聲。」

上台前,陸嶼捏了捏我的手心。

我忽然釋然了。

只要他還站在我的身後,去哪裡表演,我都不會害怕。

那天晚上我拋卻了所有的惴惴不安。

起初唱得青澀,卻不知不覺間沉浸在澎湃的音浪聲和歡呼聲中。

直到表演結束,音樂終止,燈盞熄滅。

露天操場的晚風,吹過我因激動而微微發燙的面龐。

晚星和月亮投下的銀輝里,我對上了陸嶼燦若有光的眼睛。

晚會後,我們在學校一戰成名,交到了不少好友。

其中最要好的就是俞楊和容容。

我們的三人樂隊外加俞楊一個編外人員,一起度過了忙碌卻耀眼的三年青春。

在蒙塵的記憶里,仍舊煜煜生輝。

12

潮熱的溫度再度傳遞到我的手心。

陸嶼牽住我的手,帶我走到聚光燈下,舞台中央。

我接過他手中的麥克風,台下烏壓壓的人群齊刷刷地看著我。

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扼住了我的喉頭。

陸嶼卻輕輕搭住我的肩膀,在我耳旁溫柔道:「大膽唱,我一直在你身後。」

他鬆開我,退後了半步,拿起貝斯,蓄勢待發。

突然間,無盡的勇氣湧進我的全身。

沒想到一曲唱完之後,觀眾強烈要求我們返場。

連老闆都拍板讓我們留下來。

於是我們唱了一首又一首,甚至和姍姍來遲的原樂隊一起表演。

到最後,我發覺自己嗓子都沙啞了,卻無比酣暢淋漓。

「知知,水。」

陸嶼把一瓶水拋過來給我。

許是在台上表演得太嗨了,他將外套脫了下來,扎在了他勁瘦的腰間。

上半身只剩下一件背心,汗珠順著他手臂上薄薄的肌肉紋理滑下,整個人在燈光下蒙了一層霧邊。

他還是這般意氣風發,蓬勃恣意。

「叮鈴鈴——」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下意識接通電話。

還沒來得及說話,裡面就傳來一道著急的男聲。

「嫂子,楊哥喝醉了,一直在不停喊你名字,你快來把他帶回家吧。」

13

我看了一眼還在喝水的陸嶼,拿著電話走遠了些。

俞楊。

那天走得決絕,現在還來找我做什麼?

一陣煩躁湧上心頭。

我垂眸,對電話那頭冷冷道:「不好意思,你們的嫂子姓秦,你們找錯人了。」

「以後有什麼關於他的事,也不用再找我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時間愣住了。

下一秒,電話就被另一個人搶了過去。

聽筒里傳來了俞楊酒意濃重的聲音。

「焉知。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別鬧脾氣了,回到我身邊。」

他咬牙切齒道。

「不必了。」我婉言謝絕。

「你不是很在意我對陸嶼念念不忘嗎?你大可回去找你的白月光秦小姐。」

「想必她一定會很開心吧。」

電話那頭傳來了酒瓶砸碎的聲音,還有旁邊的人急忙涌過來勸解的細碎話語。

「焉知,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除了我還有誰肯要你,你日後別哭著回來求我!」

說完,俞楊氣沖沖地掛斷了電話。

幾分鐘後,微博就彈出了新的推送消息。

秦宛凝在微博上高調官宣了她和俞楊在一起的消息。

作為節目的人氣選手,她雖然沒能進入決賽,但還是有著不少粉絲。

很快評論區就充滿了對他們的祝福。

照片上,他們十指緊扣,在夜幕中深情擁吻。

她配上一段深情至極的文字:

【感謝你一直守護在我的身後,終有一日我會在你帶給我的領獎台上高喊出你的姓名——致我親愛的俞先生。】

我彎了彎眼睛,卻毫無笑意。

你看,俞楊這廉價的深情。

多麼可笑。

14

剛回到家,許久未見的閨蜜容容給我打來了電話。

「知知,你和俞楊分手啦?我怎麼看到秦宛凝發微博說和他在一起了?」

我笑笑:「對,我們分手了。」

她沉默了一瞬,而後嘆了口氣:「分了好,你早該離開他了。」

「他就是個小偷,根本配不上你,我還以為他會懂得珍惜你……」

我沒理解容容的意思。

「如果陸嶼在……」容容猛地制住了話語,聲音里是說不出的內疚,「對不起,知知。」

「我沒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我聽見她後面的話語已經帶上了泣音。

「容容,你沒有什麼對不住我的。」

「我們都長大了,終究是要走上人生不同道路的。」我瞭然。

容容還在泣不成聲。

我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失敗的感情不過是我人生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對了,我現在已經能鼓起勇氣走上舞台報名歌唱比賽了,陸嶼也在我身邊陪著我。」

可惜今天的場面沒有記錄下來,不然真的很想讓容容看看。

我現在過得很好,陸嶼也是。

「陸嶼?」

容容停止了哭泣,詫異道:「他不是……」

「他回來了。」我看向在廚房忙碌著的陸嶼,臉上不自覺地帶上笑意。

見我們提到他,他在廚房高喊著回應。

「容哭包,別哭了,知知有我照顧著呢。」

容容卻遲疑了一下。

然後鼓勵我:「知知,我會趕回去看你比賽的,我要親眼見證我們焉知在舞台上大放光芒!」

「一定要自信起來,別忘了你當年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級人物!」

冷風從窗戶灌了進來,吹得我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

陸嶼走過來關上了窗,替我接過電話回答:「容哭包,你太忙的話就不要勉強過來了,這邊有我在。」

容容沒有理睬他,如臨大敵般關心起我來:「知知,你又生病了!」

高中的時候我常常生病,連累容容變成了我的老媽子。

我哭笑不得:「只是小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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