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家裡有幾個臭錢嗎?但那又如何?我比你多了一個優勢,我至少雙眼能看見。
「你一個瞎子,根本配不上言栩,配不上周氏總裁夫人這個頭銜!」
她說了這麼多話,意思只有一個。
讓我識相點,和周言栩分手。
可惜。
我不慌不忙開口:
「不是我配不上周言栩。
「而是他周言栩,配不上我。
「況且,你就那麼確定,我的眼睛不會復明嗎?」
楚悅變了臉色。
她不可置信看著我。
手在我面前揮了好幾下。
見我沒反應,她鬆了口氣,嗤笑道:
「別痴心妄想了,你當時出車禍,醫生都說你恢復不了了!」
她施施然離去。
她走後,我緩緩將紗布解開。
露出一雙清明雙眸。
9.
我出院的時候,眼上的紗布已經拆下。
望著我六年都未曾見過的世界,我充滿了好奇。
以及劫後餘生的僥倖。
還好上天眷顧我,讓我重新恢復視力。
周言栩從那天我提分手後,就沒有來看過我。
出院那天是姜聽弟弟姜珩送的我。
他將我送到家門口,婉拒了我請他進去喝杯茶的好意。
我進門時,兩人正靠在我的真皮沙發上,依偎著看電視。
見我回來,周言栩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
隨後又若無其事繼續看電視。
倒是楚悅,熱情的過分。
「姐姐回來了?你出院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和言栩好過去接你。」
她快步走來將我攙過去,話里話外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我坐在客廳,一眼就瞧見沙發上有好幾處抓撓的破損。
沙發縫隙里,還有被撕碎的黑絲。
我不動聲色移開視線。
垃圾桶里躺著好幾個乾涸的保險套。
「言栩,愣著幹什麼,快去給晚晚姐倒杯水。」
她吩咐周言栩。
我以為周言栩會拒絕。
畢竟他最討厭別人命令他。
沒想到他屁顛屁顛就跑去接水。
我差點笑出聲。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這個家的主人了。」
我看向楚悅。
周言栩剛好端著水過來,聞言不悅皺了眉:
「宋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阿悅是我的朋友,她來咱們這玩一下怎麼了?」
玩一下?
我冷哼。
「你們把我的家搞成什麼樣子了,還有臉說?」
餐桌上堆滿了沒來得及洗的碗。
客廳里到處都是狗抓撓過的痕跡。
以及真皮沙發上,被狗撓出無數道的劃痕。
「等一下我叫個家政服務不就行了,你至於發火嗎......」
他話沒說完,才反應過來我能看見了:
「宋晚,你的眼睛......好了?」
他聲線顫抖,語氣里全是不可置信。
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忌憚。
畢竟這幾年來,他對我動不動冷嘲熱諷。
說要不是看在我眼瞎,在國內沒人照顧的份上。
他早就和我分手了。
還說他們老周家娶了我做兒媳婦,真是倒了天大的霉。
我向來不是個吃虧的性子。
這一點他很清楚。
我沒回答他,只是掏出手機打算報警。
私闖民宅加上故意損壞他人財物。
這些夠周言栩喝一壺了。
10.
見我要報警,周言栩這才慌了神。
將十萬塊轉給我。
我讓兩人滾出去。
周言栩氣憤指著我:
「宋晚,你別太過分!我不是已經把錢轉給你了嗎?」
「那是另外的價錢。」
我淡淡道。
「給你半個小時,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好帶走,不然我就直接叫人過來扔垃圾桶了。」
周言栩氣的臉色發白。
但礙於我現在能看見,他也不好對我做什麼。
只是鐵青著臉帶著楚悅一起滾了。
臨走時還甩下一句:
「宋晚,你現在成功惹到我了,我是不會和你復合的!」
我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
我打電話叫了搬家公司,將我的東西全部運往我名下的另一套別墅。
至於這套,我拜託朋友幫我賣了。
我有潔癖,周言栩和楚悅一起呆過的家,我嫌噁心。
我將周言栩所有的聯繫方式全部拉黑。
畢竟,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跟死了一樣。
三天後,我收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我以為是要買房子的,點了接聽。
「宋晚,你為什麼要把房子賣了!」
電話那頭,他氣急敗壞道。
「我的房子我為什麼不能賣?」
我莫名其妙。
他噎了一下,聲音軟了下來: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沒和我商量就賣了呢?」
「這樣吧,你把賣房子的錢分我一半,我就原諒你。
「等會再把我從黑名單裡面拉出來,把你現在的地址發給我,我等下去找你。」
他語氣里全是對錢的貪婪。
現在又把主意打到我這套房子上了。
我冷笑。
「周言栩,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憑什麼要給你轉錢?
「而且,這六年來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加上各種花銷,林林總總差不多有一百多萬。
「既然分手了,你把錢還我吧。」
電話那頭許久都沒有聲音。
周言栩將電話掛斷了。
慫貨!
不過我有些好奇。
他一個公司老總。
怎麼連一百萬都拿不出來?
我讓我爸的秘書去查了一下。
這才知道。
那次生日宴會上,我昏迷後周言栩對我不管不顧,反倒安慰起罪魁禍首了。
因為那件事,我朋友們對他觀感很差。
有的投資了他的公司才發現,他就是一個草包。
外強中乾。
紛紛撤資。
再加上周言栩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
他之所以能把周氏做大,無非是因為我幫他出謀劃策。
以及我背後有我老爸撐腰。
那些人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才去和周言栩合作。
前段時間我爸連夜因為我的事回國,直接拋出狠話:
「誰要是想和周氏合作,就是跟我過不去!」
好些人紛紛撤資。
目前,周言栩的公司,勉強靠著我爸的投資苟延殘喘。
我勾起嘴角。
我並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11.
周氏最大的股東一夜撤資。
周言栩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天都快塌了。
他換了個號給我打電話。
「晚晚,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怒吼。
「那咋了。」
我反問他。
他這才想到有求與我,小心翼翼跟我說:
「晚晚,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不該在你住院的時候不去看你。」
他想了半天,只想到了這件對我不好的事。
那瞬間,我差點控制不住罵他。
只有這一件事嗎?
剛失明時,他耐心照顧了我三個月。
三個月後他就不耐煩了。
天天早出晚歸。
要不是他的秘書跟我打小報告。
說周言栩天天在公司里和楚悅膩歪在一起。
我還以為他轉了性,腦子突然開竅了。
在家裡,他動不動就暗諷我是個瞎子,什麼也不會幹。
甚至將我爸送給我的珍貴紅酒轉贈他人做人情。
六年,我對他的愛意徹底消磨殆盡。
電話那頭周言栩約我去雲景餐廳吃飯。
雲景餐廳。
我輕笑一聲。
也是難為他還能想起來。
我就是在雲景餐廳失明的。
那次,周言栩約我去雲景餐廳吃飯。
在餐廳門口,一輛失控的轎車向我撞來。
我只記得當時我被撞倒在地,視神經受損導致失明。
一直沉浸在悲傷里。
如今想來,那場車禍有很多蹊蹺。
比如說,我站在門口時,周遭沒有任何問題。
偏偏周言栩出現,拉我手準備進去的時候,那輛車突然失控向我撞來。
我當時是躲閃了的。
當時那麼多人。
但那輛車好像跟我有仇一樣,不偏不倚就撞我一個人。
慌亂間周言栩鬆開了我的手。
他那時候看向我的眼神里甚至帶了一絲陰狠。
想到這,我打了個寒顫。
周言栩還在等我的回答。
「好啊,那就兩個小時候見。」
我冷聲說。
眼裡帶上了從未有過的恨意。
如果真是周言栩和楚悅做的局。
我決不讓他們好過!
我拜託私家偵探去幫我調查。
兩個小時後,我攜姜珩前去赴宴。